被圍了數日,哪怕她本是含蓄的性格,此刻也是出了口氣,默默服丹。
李曦明則從太虛遁出,將半空中的陳胤扶住,這陳家老祖面色慘白,看來是受了不輕的傷,李曦明不曾猶豫,從袖中取出【玄確經心藥】來,塞給陳胤,低聲道:
“老前輩放心,這枚是淥水一道煉的藥,擅長療傷行氣…正符合你的神通,速速用了罷。”
同樣是紫府真人,陳胤在丹藥上的拮据明顯不是李曦明這一類真人能比的,其他人更是太陽道統,少不了好東西,其實眼下是他最窘迫,連忙道謝接過。
天空中的遮盧被罵了這一通,也不怒也不急,而是語氣平緩,清晰厚重:
“本尊雖然不是敵手,可如若有幸得婁行道友出手賜教,必然是受益無窮,欣喜不已……”
凌袂真人終究是沒有跨過參紫,遮盧雖然對持靈劍的他有所忌憚,肯定是不如大真人婁行的,凌袂真人冷眼以對,輕聲道:
“用不著前輩,我來討教一番。”
話音方落,見著遮盧已經避入太虛,紫氣仙閣上的奎祈同時不見,小室山上光彩消散,陰雲重新籠罩,天地一片黯淡,只留下地面上厚厚的積雪。
【大雪絕鋒】的幻彩穿入太虛,化為種種形態,柔和的月光伴隨著寒光頃刻之間淹沒了漆黑一片的太虛。
太虛本應該空無一物,可如今連黑暗都如潮水般退開,遮盧那一尊金身同樣大的可怕,背後伸出千百隻手臂來,每一枚手臂的中心都睜著一顆眼睛,看上去尊貴又詭異。
這成千上萬的眼睛一同睜開,每一隻的瞳孔都呈現出青黑之色,更是隨著輕微的晃動而飛出粉色的光彩,如同孔雀開屏,光彩曜曜。
凌袂真人只一劍而已。
這一劍流通白雪,倒映秋光,在這無數的長河般的粉色光芒裡逆流而上,往遮盧面上刺去,一瞬間太虛動響,炸出無窮華光。
太虛之中爆發如此大戰,現世之中同樣四處反饋,一疊疊一重重的金雪在空中穿梭,還未落到地上就已經消散不見,幾個紫府皆是面露異色。
‘好威風的劍光!’
幾人身處距離北邊釋修如此近的地方,本就是極為危險的,凌袂與遮盧在太虛中大戰,自然是讓幾人迅速先走,李曦明四下看了,駕光而近,紫氣仙閣上的寧婉咳嗽兩聲,吐出些血來,叫小室山上再度飄搖細雪,她的面色卻漸漸紅潤起來,顯然是好多了。
見著李曦明過來,寧婉柳眉一抬,柔聲道:
“見過昭景…此番多謝了。”
李曦明也是頭一次見她,客氣地拱手答道:
“應當的。”
正在此時,腳底下的紫氣仙閣終於變化,流光飄散,漸漸化為一枚巴掌大小的小閣,汀蘭真人終於現世而出,將這小閣託在手中。
這女子一身神通法力黯淡無光,面色蒼白,看起來疲憊至極,最致命的是似乎動搖了根基,紫氣滾滾飄散,神通明暗不定,與她比起來,寧婉甚至算是沒受什麼大的傷害了。
見了李曦明,汀蘭強打精神,顯得有些意外,吐氣道:
“麻煩諸位道友…昭景道友遠在東海,竟然還叫你跑一趟…”
李曦明對她比寧婉要熟悉,見了她這模樣,行禮答道:
“道友被困,自然是要回來相救!”
陳胤明顯與兩人不熟,獨獨點頭,並不多說,四人一同遁入太虛,越江而過,一路送到紫煙福地,汀蘭再度服下一枚丹藥,低眉道:
“不多言謝,我身受重傷,實在拖不得,此次相助記在心上,且先待我穩一穩神通…事情先交給寧道友…”
她從袖中取出一枚灰金色為底,上繪紫色紋路的圓形陣盤,連帶著一枚玉簡,一同交到寧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