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天光與對方一眾魔釋分庭抗禮,兩邊卻不曾出手,便見一憐愍哈哈一笑,瞥了一眼李周巍,合手低聲道:
“北方功成,只是鏜刀未克,此地仍不安全,我等受命來接應道友退回小室…”
赫連兀猛連頭也不回,面帶驚異,仍有些手癢的樣子,遙遙地看著李周巍,直到空中傳來那一道沉厚的嗓音:
“好法軀。”
李周巍讚了一句,赫連兀猛仍然驚異地看著他,長柄棹刀尖刃朝下,釘在雲間,抬起一指來,在自己臉上那道金白色細疤上輕輕拂過,那金白色便通通到了他指上,被他舉到面前細瞧:
“好!”
他眼中浮現出喜色來。
“與明煌一戰,勝我三年苦功!”
縱使兩人互相為敵,這北狄男人的氣度依舊不減,面上的傷口雖然褪去顏色,神通被化解,卻依舊有痕跡殘留在他面上,讓他的面孔多了幾分兇厲之意。
“這一戟我記著了。”
兩方遙遙在空中對峙,靈識鎖定對方的一舉一動,過了幾息,南邊倉皇駕風飛來兩道身影。
這自然是過江的那幾個魔修了,李周巍與赫連兀猛交手時間極快,這群魔修緊急退走,只走脫了這兩個,甚至那黑衣青年身上黑光閃爍,顯然是有紫府符籙保護與恐嚇,若非如此,恐怕沒有走的這樣容易。
另一人滿身都是燃燒的離火和明光,下半身已經不翼而飛,殘留著的上半身也是黑煙滾滾,顯然這短短的片刻時間,過江的那麼些個修士,只留下他們兩個。
江上的李周巍淡淡地掃了一眼,赫連兀猛則靜靜地攥緊手中長柄棹刀,眼神帶笑,不言而喻。
太陽道統既然敗了,此刻多半是回撤,畢竟這道統底蘊深厚,誰也不會逼得太急,而赫連兀猛等人實在太過深入,北方心思又不齊,害怕被包了餃子,這才要撤走,這幾個人是一定要帶走的。
一旦打起來,赫連兀猛足以留住李周巍,其餘的憐愍要做什麼便不好說了。
可李周巍只用目光一掃,五指握緊長戟,冷冷地道:
“人可以走,肚子裡的東西留下。”
此言一出,四位憐愍皆有躍躍欲試的模樣,可赫連兀猛哪肯在此地久留,哈哈一笑,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只道:
“快吐出來!”
便見那黑衣青年身旁的魔修臉色一垮,嘩啦一聲吐出一地的皮肉來,立刻被天光束縛,在天空匯聚成一個圓球,兩人這才膽戰心驚的飛過江去。
他們急匆匆躲到赫連兀猛雲下,有些驚慌地望了望李周巍,又把目光轉回自家真人臉上,目光彷彿被臉上的疤痕燙了一下,迅速低下頭去,不敢多看。
紫府法軀不可能留疤,他顯然是將這道傷口記在了心中,故意留下,眼下過江的魔修奔逃退回,他一把捉住這兩人,煞氣法軀迅速化為黑色飄散,只留下一道在黑暗中迴盪的話語:
“今日多用術法,好沒意思!望著…道友換了稱手兵器,再來一戰!”
一場大戰,赫連兀猛自然能體會到李周巍束手束腳,若不是手中兵器實在不稱手,也不會驟然近身,逼迫他改用法術,如若上曜伏光中沒有那一絲太陽之光,這場鬥法也不是那麼容易結束的。
於是天光明媚,黑暗退散,那些個釋修也跟著退走,李周巍站在雲中,靜靜地望著對方遠去的身影:
‘赫連兀猛…鐵弗國…’
他調轉法器,有些心疼地望著手中的【大昇】,那彎月般的小枝已經有些彎曲偏轉,散落出點點金色的微光。
‘古法器材料難尋,只好在不曾折斷。’
他才瞧了一眼手中法器,面色複雜地掃一眼天邊的白氣,這才將目光隨意地投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