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天空中的真人卻早已不見,只留下一聲淡淡的吩咐:
“處置好了,都來洲上見我。”
於是明光退卻,眼中的一切又恢復為夕陽淡淡的黑紅之色,一眾人還未從失語之中反應過來,陳鴦立刻往前一撲,一邊呼起來:
“費清翊入魔,費家勾結北釋,意欲引狼入室,危害江南,其罪滔天,真人英明神武,力挽狂瀾,他卻害得北岸死傷無數,只望束之遊街三日,凌遲傳首…”
李絳遷等他把話朗聲說罷,整片地上的修士與費家人都聽了明白,頓時四下一片呼聲,這才擺手道:
“太便宜他了,先收拾人馬,把人都看好了。”
一眾人盡數稟報退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李絳遷皺了皺眉,低聲道:
“費家害得北岸百姓死傷慘重,不能輕饒,只是費清雅還在大鵂葵觀,你看如何處置?”
李闕宛明白他的意思,眼中的喜色慢慢退去,眼中卻跳動著寒意,低聲道:
“我看不難,費清雅對費氏沒多少情誼,寫一封信,告知她即可,她是話本的角色,腦袋裡的正邪之分比誰都要大義凜然,大鵂葵觀也樂得見這情形…這是關鍵時期,不能輕饒,屠族興許太過,可費清翊一脈夷去三族亦有餘辜,除了費清伊管不著…我看其餘不必留活口。”
李絳遷有些意猶未盡地點頭,費家人口不少,雖然在剛才的鬥法中死了很多費姓凡人,可連根拔起也造個大幾萬的殺孽,思慮道:
“費清翊在鏜刀山還有職位,名義上是大鵂葵觀指揮,我看將他三族繫了,讓太陽道統動手最好,其餘之人看著局勢打發了。”
費清伊畢竟如今是司家的人,投了仇讎,更不可能摻和,這女人心中即使不忍也沒有資格出聲,她並非沒有提醒過費家,可事態如此,又能如何呢?
兩人定罷了此事,吩咐下去,很快離去,悲哭之聲也漸漸遠去,整座寒雲峰終於空無一人,只留下夜色之中白雪飄飄,紛紛揚揚落在一旁封了頂的殿上。
高處的閣樓在風中一片安寧,門板上的白漆略有暗淡,落雪之聲細碎,兩株臘梅在雪中靜靜開放,似乎從未有過變化。
……
梔景山。
李周巍駕光而降,到了此處,氣候與寒雲峰的冰冷落寞截然不同,光明璀璨,梔花滾滾,一派火熱。
那白金色道衣的男人正在桌邊有些著急地踱步,見他進來,眼裡含笑,看起來鬆了口氣,卻仍有焦慮,李周巍則合手:
“晚輩見過大人!”
李曦明從桌上端起壺,原本因為受傷而顯得疲憊的神情也舒緩起來,雖然及時從赫連無疆手裡取回殘軀,可煞氣仍在法軀之中折騰,與三神通的真人鬥了這麼一陣,留下的傷勢明顯不輕。
‘這去一趟鏜刀山,必須從他們手裡頭討點藥來…這一次我也是拼了命的。’
從北方回來,著實將他嚇得不輕,遠遠就察覺到赫連兀猛停在白江溪,若是南下屠殺,李曦明出手阻止他還真有些風險,只是李周巍現身此處,他便鬆了一口氣,默默在太虛觀察,也早一步回來。
眼下問道:
“何時回來的?”
李周巍輕輕鬆手,【大昇】便消失不見,他深深行了一禮,到了桌前,接過李曦明斟好的茶,恭聲道:
“其實時間頗為寬鬆,只是異象被龍屬遮掩隔斷,留給大人的石符也無效了,故而不為人知,突破後去了趟龍宮,歸來已經遲了幾日,便見小室山崩潰,事情越鬧越大,危及湖邊,便駐在北岸,還望大人諒我不曾往材山救援…”
“這算什麼事。”
李曦明笑了一聲,把手裡頭的玉壺一放,正色道:
“早知你能成!卻不曾想這樣快,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