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道:
“家中死了三位胎息,名單我都記下了,練氣折了個練氣後期的李承岨…我匆匆收拾了他的屍骨,便趕來支援了。”
李清虹聽得抿嘴,只道:
“身軀可還完整?”
“只餘下腦袋…他弟弟哭得昏厥過去了…”
李清虹只道:
“我隨你過去看看。”
李承岨兄弟也是最早入青杜山修行的幾個孩子之一,修行很快,李承岨比他弟弟還要快些,李清虹不曾見過幾面,只有李曦峻那時見得多些。
她一路跟著駕風回去,很快在城上見了趕過來的趙停歸,身後跟著一眾寧家修士,同樣往東邊趕。
這男人已經不復先前的從容,一身風塵僕僕,劍上血液滴落,神色凝重,正巧與李清虹撞上,圓滑如他,此時也不過擠出個笑容:
“見過清虹道友…多虧了貴族的【宛陵花】,小師弟保住了性命。”
李清虹曉得他手中除了宛陵花定然有不少同樣保命的東西,只不過賣個好,溫和地應了,答道:
“我族中練氣後期的小輩折了,我去收殮屍骨。”
這話可讓趙停歸說不出話了,嘆著氣擦了擦劍,只道:
“道友節哀!”
李清虹很快打聽起來,只問道:
“關上如何?”
“不容樂觀…”
提起這事情,趙停歸面色都灰暗了許多,顯現出藏在內心深處的憤怒,冷聲道:
“東海抽調的築基客卿還好…只是幾個青池長大的道人…竟然連魔修的話也信!眼看打不過對方,真就抽出了幾人給到魔修手中!想要寧事息人…”
“可笑!惹得陣中練氣修士人心渙散,又驚又恐,幾乎要各自逃命不說…還有人滑稽到開陣時受了襲擊,差點丟了性命的!”
趙停歸面色很難看,冷聲道:
“還有人見了魔修…擊退就罷了…非要起貪婪之心…一路追出百里!遲疑了才退回來,大陣已經被攻破…哪有這樣的道理!”
李清虹只安慰道:
“江南修士生於海內之世,各宗之間都講道理,危急之時昏頭昏腦,受人欺瞞是情理之中,和東海、北方的魔修自然不能比…時間長了便習慣了。”
趙停歸點點頭,浮現出點點羨慕之色,只嘆道:
“清虹,不知你是否收到訊息?你家大人早殺得魔修戰戰兢兢了!”
……
邊燕山。
白色的雲霧繚繞,潮溼黏膩,凝結在銀色的盔胃上,化為亮晶晶的點點反光。
這件甲衣銀灰一片,紋路繁複好看,上頭刻畫著幾隻龍獸,張牙舞爪,彷彿隨時要活過來,射出冰冷冷的光芒,甲衣沉甸甸地提在手裡,李玄鋒靜靜立在雲中。
黏膩的鮮血沿著銀甲邊緣滑落,前一刻鐘還凝聚為一條小蛇,試圖恢復形體,後一刻被箭意所衝,消散飄零。
黑雲中的魔修釋修都不動了,呆呆地看著他。
慕容武實力確實強橫,在李玄鋒殺過的築基修士中排得上號,論起來比那鏜金門的司徒郴還要強橫許多,是個難對付的。
這青年魔修著甲落在眼前時,當真是魔焰滔天,銀甲光芒璀璨,手中持著那把長刀法力火焰洶洶,尚還笑道:
“青池是寶藥都餵了遲尉了,派出個老成這幅模樣的東西來。”
‘這小子太大意了。’
李玄鋒面不改色,動起手來不曾給他機會,硬生生將他射殺,那不知名的釋修長老上來相助,亦被李玄鋒五箭射下了天靈蓋。
慕容武氣急敗壞,可他早已經落入李玄鋒殺獵的節奏,哪裡還是說走就走的,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