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郴不解,卻見李玄鋒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短刀來,掀開他的衣物,在他的胸前慢慢片下一塊肉來。
司徒郴嚎了一聲,胸前的肉洞浸出一滴滴小小血珠,可任憑他怎樣哀嚎怎樣詢問,李玄鋒始終面色可怖,一點一點將他的胸膛剃了個乾淨,颳得那深白的骨頭咯吱咯吱響,留下怦怦直跳的心臟。
他這才道:
“還想不明白?司徒末也想殺你,若不是怕事情拖久了有變數,不會讓你死得這樣輕鬆。”
司徒郴兩眼盯得滾圓,可李玄鋒動作很快,將他雙腿雙手片了個乾淨,一刀砍下了他的腦袋,咕嚕嚕在地上滾了幾圈。
李玄鋒靜靜地站在島上,海底的火山發出一陣陣轟鳴,被這人的仙基引動,噴薄出地炎來,他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乾淨,擦了擦手上的血,輕聲道:
“徐三,你的仇我替你報了,我的刀功勝過凡人,痛苦只多不少。”
他眯了眯眼,似乎並沒有從這件事中獲得太多的解脫,反而加劇了他的不安,左手輕輕一勾,一件殘破的甲衣飛起,那甲衣上還繫著一枚搖搖晃晃的儲物袋,是黑紅的布料製成,放著淡淡的光芒。
在他的身側,一枚金色的玄箭正在不斷跳躍,靈性十足,在空中穿梭來去。
李玄鋒又打造了三枚玄箭,如今共計八枚,這一枚比其他七枚都要小上一號,是當年被併火和【止戈】煉過的,紋路繁密,靈動異常。
李玄鋒很自然地取過這儲物袋,從懷中取出元素給的那枚玉符,把這儲物袋系在玉符上以防被人算到,微微喘息,向北方飛去。
……
青杜山。
烈日當空,今日的鬥法應該是修越更勝一籌,刺目的陽光照得山上金黃一片,李月湘抬起頭來,默默注視著天空中的烈日,面色蒼白,雙唇抿得緊緊。
她母親閉關許久了,而李月湘一直貼身帶著的那一枚玉佩光芒一日日黯淡下去,她看在眼裡,卻又無能為力。
築基成敗往往在一個疏忽之中,很少有這樣氣息一日比一日弱的,李家如今的底蘊漸漸深厚,李月湘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娘修行的是『清夕雨』,乃是淥水一系的道基,原本的天象正符合她突破,修越宗卻有一道灴火過來,正正撞著了,恐怕亂了她的靈機。”
若是維持著烈日也就罷了,偏偏兩宗鬥法,來回拉鋸,時雨時晴,就連玉庭山上的李曦峻都受了影響,玉佩忽明忽暗,蕭歸鸞更是糟糕,氣息一天天衰弱。
李月湘只能看著手中的玉佩光芒一天比一天黯淡,跪坐在洞府門前,很是無力,直到今日修越鬥法勝了一籌,烈日曝曬了七個時辰,玉佩終於碎成粉末。
她如同羊脂玉般的雙手將玉佩捧在手心,隱隱有些茫然,呆呆地跪在青石地面上,看著天空之中的烈日褪去,青色的風雨飄起。
“娘…”
李月湘甚至不知以何表情相對,自己母親的死又該怎麼來算,只默然起身,在面前的石門上摸索一番,輕輕開啟。
“喀嚓喀嚓…”
一縷縷青霧從門縫中飄逸而出,徹底讓李月湘的心沉下去,這異象明明白白,看著這副模樣,恐怕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她的身體早就開始消解了。
“娘…”
李月湘默默進了洞府之中,只見最中的玉床上只有幾塊碧綠色的靈石,如同寒冰,正在放出一縷縷淺青色的霧水,她艱難地掐訣封住這塊靈石,玉床上只有一件空落落的黑色袍子了。
她依稀記得母親本不喜歡黑色,但父親喜歡。
李月湘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靜,把案上放著的儲物袋收好,並沒有什麼別的東西,蕭歸鸞是突破失敗,而非築基坐化,遺留下的靈物少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