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當年的竭澤而漁,人口少了許多,卻也足夠供養蕭家的凡俗子弟。
銜憂山山勢平緩,靈機充沛,自蕭初庭突破紫府,最高的主峰銜憂峰便供給他一個享用,諸築基修士退去其他峰頭,銜憂山地脈靈機充沛,供養這一片修士還綽綽有餘。
山脈起落之間,望見一座不高的小峰頭,月光方才灑落下來,照得庭院間一片明朗,四下裡的裝飾精巧,燈光點點,顯得格外華麗,正院中坐了一個青衣女子,不施粉黛,眉如柳葉,一雙丹鳳眼盼顧生輝,潔白的纖手持著墨筆,在面前的布帛上輕輕勾畫,婉聲道:
“夫家諸人的禮品皆備齊了……家中給的份額,可還有剩餘?”
“回小姐。”闌
一旁的侍者施了一禮,答道:
“除去那九箱嫁妝,餘下十多枚靈石的零頭,不曉得夠不夠用。”
青衣女子挽了挽發,數道:
“李家重用外姓……田、柳、任、徐、陳,甚至還有主母竇氏,這些小姓都要打點好,省得叫人閒話,這十幾枚靈石,著實是少了些。”
蕭家給她備的嫁妝其實絕對算得上是豐厚,只是這婚事上下一打點,到頭來總是緊巴巴的,她姣好的眉蹙起,柔聲道:
“父親那裡……可有去問過?當真是一點也不願意拿出來麼?”
那侍女遲疑地點頭,有些憤憤不平地搖搖頭,壓低了聲音,答道:闌
“不曾有,派到山下去的人好幾次連家門都進不去了。”
“也不怪他。”
這青衣女子自然是將要西嫁的蕭歸鸞了,當下搖了搖頭,靜靜地道:
“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他自然不滿。”
“可…李家好歹是世家,也算不上差了,老爺此舉…未免叫人難堪。”
那侍女應了一句,蕭歸鸞輕輕一笑解釋道:
“我若是乖乖聽話,尋一個修士入贅進來,為他平白添了幾大助力,如今我外嫁世家,我是風光了,他與我沒什麼感情,只覺得平白無故失了許多,自然不滿。”闌
那侍女連忙閉嘴,不敢多言,便見蕭歸鸞將筆墨一放,從自己的腕上脫下來一枚法光流轉的玉鐲,吩咐道:
“這玉鐲我修成玄景輪時便開始用,能夠凝神靜氣,吸納靈機,也算是不錯的寶貝,你帶下山去找個心腹當了,也能再省些靈石出來,將這點缺漏補上。”
那侍女明顯有些不安,答道:
“小姐,非要如此麼…那不過是幾個外姓,應該是他們來奉承您,倒也不必如此上心……”
蕭歸鸞將玉鐲放進她手中,解釋道:
“李家四脈,家主之位卻只有一個,此中之計長遠,你不必多疑。”
言罷頓了頓,瞥了一眼桌上的布帛,又囑咐道:闌
“此中之事切勿讓家中知曉!家中給的嫁妝本就是理應父親出一份,故而有了這個缺口,他不願出便罷了,若是讓家中知道,他還要受責罰,到時候興起事端,平白無故多了風波。”
她握了握那侍女的手,低聲道:
“外嫁世家的機會來之不易,如今正在節骨眼上,莫要起了事端,叫我難堪。”
蕭歸鸞雖然是嫡脈,卻是個庶出女子,若是在族中挑選外姓修士結合,頂了天也不過是個練氣修士,多半還是那些年過半百之人,蕭歸鸞不過十七八歲,哪裡能願意呢?
李淵蛟的畫像蕭歸鸞也見過,生得不錯,年紀輕輕又是胎息五層玉京輪,有望衝擊築基,更何況蕭歸鸞是以蕭家女的身份西嫁,李家上下都要對他客客氣氣的,兩者雲泥之別,蕭歸鸞自然珍惜得很。
“是……”
那侍女低聲應了,蕭歸鸞頷首,拿起筆墨準備將這筆靈石記為她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