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家家主八十多歲,不過胎息五層修為,披著布衣,身上連件法器都沒有,卻還叫著李清虹前輩,滿臉苦澀。
“前輩…青池諸峰七十年輪換駐地,如今才過半,還有三十餘年的苦日子要過,這可如何是好啊!”
他靈碧五家受了翠元銅精的影響,地頭幾乎種不了靈稻,芮家內附脫離了苦海,餘下四家是東岸諸家中最落魄的,早已不堪重負。
當下眼巴巴地看著,只求她口中能吐出個好。
芮瓊措倒是慶幸不已,他芮家內附,明面上是一家族,暗地裡早就是李家外姓了,過得滋潤不已,那胎息家族的一點點供奉還真不算什麼。
當下只看著昔日的競爭對手訴苦,心中暗爽,恭恭敬敬地站在李清虹身後。
一眾修士七嘴八舌地講起來,李清虹只好以槍桿往地上一拄,鏗鏘一聲震響,讓他們閉上嘴。
早知餘肅是個貪婪性子,李清虹並未帶【杜若槍】前來,手中只是一杆普普通通練氣下品的法器,卻依舊將地上的石磚打了個焦黑粉碎。
“諸位道友若是拮据之處,請去我家家主處細談,我李家不會為了徵求供奉便叫諸位家破人亡,自有解決之法。”
家中有李淵平在,只要把這些人差過去,自然能處理的妥妥帖帖,這些事情根本不須李清虹管,當下只駕風離去。
……
黎涇鎮。
山林的小道中漆黑一片,卻飛馳過幾個身著白甲之人,為首之人胯下騎著靈馬,面容寬厚,身材高大,正是李曦峸。
李曦峸駕馬從黎涇鎮邊的小道上過,四下裡昏沉一片,暗黝黝的林道里飄著流螢,在葉片下靜靜地吊著。
重挲馬悄然無聲,他身後也沒有帶太多的人,李曦峸如今執掌玉庭衛,自然要與諸兄弟避嫌。
身後的陳睦峰作為玉庭衛中地位最高的殿衛,駕風跟在他後頭,陳睦峰天賦與陳冬河相差不大,只是胎息時修煉的功法好些,早了半載突破。
如今已經是練氣二層,與李曦峸修為彷彿。
李曦峸年紀最長,比兄弟們要大出十歲左右,天賦在諸兄弟中最低,只是胎息時修煉的功法是三品功法,才能在三十歲練氣。
夜深人靜,一人駕馬,一人駕風,李曦峸手中持著一枚玉簡,溫聲道:
“此次巡查,華芊有二人偷藏了靈稻,依例捉拿,族正院那邊怎麼說?”
陳睦峰與他年紀相彷,甚得信任,此時只道:
“都已經歸桉,只是…有一人是仲脈小宗…長子是李承目,在青杜主峰上修行,這…”
“這什麼…”
李曦峸搖搖頭,輕聲道:
“依例便可,家主會安排好,多半大懲小戒,換個閒職。”
陳睦峰點點頭,兩人在河邊走了一陣,李曦峸看著草木的威蕤模樣,莫名笑起來,和和氣氣地道:
“睦峰,如今我家形勢正旺,眾脈歸心,外姓、小宗之中的修士有如雨後春筍,正是難得的蓬勃之機,當真可喜。”
陳睦峰笑眯眯地點頭,應道:
“主家有如這雲桑,我等便是葛藤,本是一體,睦峰心頭也喜得很!”
李曦峸將玉簡交到另一隻手中,溫和地道:
“我還有一庶出妹妹雲英未嫁,一直想著嫁個大有前途的練氣修士,不如配給你,你倆這幾日見上一面,若是能看得上眼,你我兩家再作親家,豈不美哉?”
陳睦峰頓時有了喜色,這些年妻子故去,遲遲不娶不就是為的這句話?眼下終於攀上了仲脈的路子,連連點頭,喜道:
“屬下多謝大人!”
兩人暢談一陣,陳睦峰入了李曦峸的門下,頓時親近起來,講話也放鬆許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