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叫不上名兒的寶貝了!二娘子,夫人對您可真是沒話說,您可得知恩圖報啊!”
“嬤嬤這話說得倒有趣,”阿棗冷笑一聲,“這些寶貝不是宮裡的陛下和娘娘賞的麼?也不怕拜錯了山頭!”話落又小聲自言自語,卻是讓所有人都聽見了,“上趕著巴結就罷了,吃相還這麼難看!”
季嬤嬤眼一瞪,就要跳起來發難,躺在床上的鐘薈卻笑道:“哪裡來的那麼多諢話,攪得我腦仁疼。”
她摸了摸蓋在身上的硃紅地葡萄紋織錦被,料子倒是極好,看成色大約是上貢的,但是被子裡還是帶著潮氣,想想她前世的阿孃,每到歲寒時都要特特囑咐僕婦勤翻曬,每晚睡前反覆薰暖,想來四娘子那外表平平無奇的棉被,內裡也是溫暖鬆軟的吧,真正的慈母心腸也就在這些細微之處了。
不過饒是她也不得不承認,曾氏為了個虛無縹緲的賢名挺捨得下血本。
鍾薈摩挲著一隻銀鎏金香鴨若有所思,僅那一面看不出什麼來,但她憑直覺感到,曾氏胸中不見得有什麼丘壑,也並非那超然物外,視金錢為糞土的人,這就有些費思量了。
鍾薈思量了片刻沒什麼頭緒,便決定犯不著為這傷神,吩咐蒲桃和阿棗把辟邪獸擺在案上,其餘的小雜件和玩器略翻了翻便對季氏道:“我也不耐煩看了,嬤嬤與我收起來吧。”
繼而命阿杏將水色的羅縠鋪展開,撫了撫讚歎道:“這顏色清涼,夏日裡做帳幔甚好,可惜只得了一匹,”又若有所思地拈起一段比了比,“拿來糊窗子吧。”
阿杏的眼睛都快直了:“這個拿來糊窗子?”小娘子莫不是病糊塗了吧!
鍾薈抿嘴一笑:“啊,看我糊塗的,糊窗子莫如用紗,羅縠稍嫌密了些,怕不夠透風,還是留著裁幾件小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