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十里外的山日前滑坡,官府還沒派人清掃,一時半刻過不去了,只能繞道。”
“那就繞吧。”燕山見她下來,目光隨之一轉,“去哪兒?”
“寄信。”觀亭月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懷恩城的事,得同大哥知會一聲。”
末了,又問他:“知道郵驛在什麼地方嗎?”
“出門往右,走到第三個巷口左拐……”他還未說完,猶豫了片刻,“算了,這裡巷子多,恐怕你也記不住,我帶你去一趟。”
她挑起眉,倒沒什麼異議,只捏著信放進身上收好,邊走邊問:
“怎麼,咱們是要改道了嗎?”
燕山:“不一定。改道的話,路上得多耽擱三五日,你若嫌麻煩,在這裡等到通路也行。”
此時天光尚早,客棧的門還虛掩著沒有大開,觀亭月伸手一推,“可誰知道幾時能通路,那不是差不……”
她剛抬眼,聲音便戛然而止。
只見面前一丈開外的距離,冷森森地圍著幾十男女老幼,應當都是此地的百姓,從左到右剛好將客店的大門堵滿。
而街市上清清靜靜。
這些人如出一轍地用某種銳利的眼光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倆看,燕山甚至察覺到其中有不少袖下還藏著“兇器”——石子、瓦片亦或是別的什麼。
一見他視線掃來,便謹慎地往背後掩了掩。
他們常年與人交手,對危險的氣息尤其熟悉,僅從氛圍裡就能嗅出不詳的端倪。
什麼意思?想打劫嗎?
儘管不知對方是何意圖,但這很明顯……是來者不善。
觀亭月戒備地環顧四周,燕山卻已自然而然地往旁邊邁開一步,將她擋在身後。
五指隨之緩緩扣上了腰間的刀柄。
就在下一刻,他發現人群猝然動了,說不清究竟是何人起的頭,一瞬間無數暗器朝著四面八方衝他們飛擲而來,竟無一死角與錯漏,大網似的密不透風。
燕山的長細刀裹挾著勁風陡然出鞘,刀光在眼前漂亮地劃開一道弧,力拔山河地攔腰斬斷了……幾顆白蘿蔔。
而更多的磚瓦分明是衝著觀亭月去的,她神色驀地一沉,收在袖中的細鋼鞭當空甩出。
這種武器近戰不見得有優勢,但勝在打群架好用,猛烈的罡風圍繞著鞭身狠狠一蕩,頃刻間便將襲來的破銅爛鐵震得分崩離析。
饒是如此,鞭子卻也是控制了勁道的,半分沒傷到周遭之人。
碎磚碎布天女散花般飄飄灑灑的落下來。
觀亭月將長鞭收回,揚手一甩袖,從燕山背後款步而出,近乎氣場全開地望向四野,想看看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上前挑釁。
空氣約莫有半刻的凝固,繼而人叢中率先爆發出一陣驚呼。
“是觀將軍,是真的觀將軍?!”
“能有這等身手的,鐵定是觀將軍無誤了!”
“你瞧她腕上的那把鞭子,與傳說中的一模一樣!”
“可不是,我剛剛就跟你們說像了……”
觀亭月:“???”
爭論間便有個年輕人扶著一位老太太撥開人群,“讓一讓,都讓一讓,我奶奶來了。她當年被觀將軍親手所救,是真是假她最清楚了。”
老人家激動得打了個踉蹌,險些沒站穩,“沒錯,是觀將軍沒錯!”
“瞧這身段,這姿態,這眼神!便是再過十年、二十年老身也記得!”
“……”
觀亭月才端起的架勢還未及撐好,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破了功,她有些沒反應過來,就見得滿場的老百姓爭相往前湊。
“將軍,將軍,這是我家種的柑橘,特別地甜!請您一定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