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邊盯著她喝,這樣終歸不太好。
場面忽然就顯得莫名尷尬,磨蹭半晌後,他終於開口問:“……酒,還有嗎?”
“你這就喝光了?”觀亭月詫異地左右看了下,示意手裡的酒,“可我就拿了兩壺來。”
燕山抿唇踟躕片刻,最後索性起身,“那,我先回房了。”
說完便要下石階。
觀亭月望著他束在腦後的青絲,心中莫名一動。
“誒,你等等。”
她叫住他,把紅欄杆上的酒壺拎起,將自己的那份倒過去,“我勻一半給你吧。”
觀亭月把酒遞到他面前,囑咐道,“這回記得省著點喝。”
燕山怔愣地看著眼底下的酒,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過來,低聲答應。
“嗯……”
*
由於要趕路,第二天眾人皆起了個大早,披星戴月地收拾行裝出門。
觀長河特地給他們重新換了幾匹好馬,個個膘肥體壯,正容光煥發地在臺階下甩尾巴,透出一股金錢的味道。
觀亭月撫摸著她那匹溫順而壯健的坐騎,耳邊驀地聽見一陣鳥雀撲騰翅膀的聲響,她目光定定地看向高牆之外,似乎別有心事。
“怎麼?”燕山走上前來,順著視線瞥了一眼,“哪裡不對嗎?”
“沒什麼。”她說完,又想了想,還是開口,“近來總看見信鴿飛過……”
“戰亂結束後,因為不用擔心沿途遇上兩軍交鋒出現意外,養鴿子的人變多了。”
他牽起馬,不甚在意,“在西北時,也常用這玩意兒帶書信。”
觀亭月模稜兩可地頷首,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趁早市還沒開,觀長河帶著家丁,白上青帶著捕快,一路聲勢浩大地將他們送出了嘉定城十里外。
兄妹倆五六年未見,只相處了半月不到就又要面臨分別。
況且他而今已在蜀中成家立業,往後恐怕很難有什麼機會與子妹們長久的聚在一處了。
怪道古人常說“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眼見著再往前走就要進山,觀亭月終於勸道:“哥,就送到這兒吧。”
他猶自不捨地上前,給自己這個小妹妹整理衣襟。
“哥有些生意要忙,暫時走不開。你先往鳳陽去,等我這邊得空了立馬來尋你。”
她點點頭:“好。”
“對了,有個事兒我還忘了告訴你——”觀長河順手又朝她手裡塞了幾張銀票,“你四哥人就在京城。我和他戰前戰後一直有聯絡。”
觀亭月攥著票子聞之一愣:“四哥?”
“原是想接他來巴蜀的,可老四那個身體……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無奈地笑了笑,“長途跋涉我怕他吃不消,因此只每年寄些銀錢過去。”
“正好,此番你要找鑰匙,順便也代我去京城看看他,他應該在城郊的莊子上養身體。”
這倒是個出乎她意料的線索,觀亭月自然責無旁貸。
“好,我一定去。”
觀長河嘆了口氣,將她一縷散發挽到耳後去,只覺得有操不完的心,“姑娘家要好好照顧自己,奶奶我已經派人去接了,你一個人在外面顧著自己便是,不必擔心家裡。”
她仍舊聽話的應了:“好。”
“還有啊……”
他一探頭湊到她臉頰邊,神神秘秘地用手遮住嘴,“早點找個像你哥一樣的好男人把自己嫁了。”
“我瞧著,這姓燕的就挺不錯,你們倆昨晚是不是還在小亭子裡聊天來著?你請人家喝酒,卻跑去我家廚房偷荔枝……”
話還沒說完,觀亭月不露聲色地一腳踩在他鞋面上,後者當即綻出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