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目,小奶牙咬得緊緊的狐狸崽兒,義陽仙君才知道他沒說謊。
七色煉血草,是給了他自己的女兒。
想到這裡,義陽仙君不由為龍絮語的運氣感到可惜。
換了誰都不會想到,廣陵仙君竟然也有個混血的女兒。
若非如此,想必七色煉血草也不會旁落在其他混血的手裡。
“爹爹!”就在義陽仙君神色又恍惚了一下,下意識又要應一聲時,那隻尾巴炸得厲害的孩子已經抓著她爹爹的衣襟告狀!
小傢伙兒抱著廣陵仙君,依戀又親近,就像是不管發生什麼,廣陵仙君都是最可靠,會聽她控訴的人。
她這樣篤定,搖著尾巴說道,“花花,樹,他可壞!”
她拿胖手指指著山崖邊。
義陽仙君似笑非笑地看著義陽仙君,卻只和聲問道,“你今日來我的道場,這般聲勢是為了什麼?”
“是我師弟渭河,他深受魔氣,我聽說你有個弟子是魔族混血……”義陽仙君顧不得傷懷女兒,急忙說道。
廣陵仙君手中提著一把靈劍,看著他許久,突然笑了笑。
“沒有其他的事?”
“其他的事?沒有了。不是要緊的事,我怎會再來勞煩廣陵你。”
“當真沒有?”他臉上露出笑容,把芝芝塞給身後的弟子,緩緩走來,與急切不已的義陽仙君幾乎一步之遙。
江亥本能地遮住狐狸崽兒的眼睛。
而廣陵仙君這般突然溫和下來,義陽仙君幾乎受寵若驚,卻見面前俊美絕倫的男人臉上露出一個極為真切的笑容。
他近在咫尺,笑容滿面,看起來更和氣幾分,可就在義陽仙君覺得渭河道君的事有希望時,卻只覺得小腹冰涼,之後,就是難以忍受的劇痛。
一把靈劍刺穿他的紫府,劍意崩裂,紫府破碎。
護身靈光,防護法器,如同薄紙般在這把劍下破開。
冰冷的靈劍一劍將他的仙嬰死死釘在破碎的丹田紫府之中。
“你……”
義陽仙君受了這一劍,耳邊似乎還傳來仙嬰的一聲慘叫,不敢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一劍捅了他個對穿的廣陵仙君。
俊美男人臉上的笑容不知何時,已化作冰冷得讓人恐懼的殺意。
“疼麼?”他森然問道。
廣陵仙君眼前閃過的,是瘦得皮包骨蜷縮在洞府角落瑟瑟發抖的芝芝。是哭著捧起一片片破碎的花瓶碎片傷心不已的芝芝。
再疼……
也比不上他家芝芝的心疼。
“你, 你為什麼?”
義陽仙君喉嚨腥甜,虛弱地問道。
他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男人會這麼做。
不過是,不過是央求他。
他這次都沒有跟廣陵仙君動手的意思。
甚至,他努力地友好, 都不敢說難聽的話。
這樣卑微, 不過是, 不過是想求他救自己的師弟罷了。
可在廣陵仙君的眼裡,他就這樣一心一意地為渭河道君求情,本就是錯的。
是了, 他想起來了。
把渭河害成現在這樣的人, 本就是廣陵仙君。
聽身後狐狸崽兒捧著小胖臉“哇!”的一聲,廣陵仙君靠近了義陽仙君幾分,眼底沒有半分笑意,輕輕地說道,“這就是你該受的。”
父女對面不相識。
在受到了渭河道君那麼多傷害的芝芝面前,說著給渭河道君的求情的話, 這樣的畫面, 還有曾經的每一件事,廣陵仙君都覺得這男人配得上這一劍。
或許他看起來很傷感自己女兒的夭折。
也傷感於自己失去了可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