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提防也不足為怪。”
謝汋道:“竟然還有這回事,我倒不曾聽說過。”
許青文道:“當年郗老掌門最先屬意的是姬若耶,一來他天賦絕佳,二來血脈純粹,不過還未最終決定便傳來姬若耶陰毒入體、靈脈盡毀的訊息。阿汋或許不知道,崑崙五姓中,姬氏出的崑崙君最多,比郗氏、謝氏都多。”
“無論如何,姬重宇忽然找藉口將他送來,我們不得不防。”夏侯儼道。
章長老道:“許是我們想多了,說不定真的只是借我們的重黎陽池養病。”
凌長老道:“但願如此,若是姬重宇還有別的念頭,就是打錯了算盤。他這幾年一邊同我們虛與委蛇,一邊又和太寧宗眉來眼去,道我不知道他陰持兩端呢。”
謝汋笑道:“也不是不能幫他這個忙,就看他能出什麼價了。”
夏侯儼正色道:“師弟!”
謝汋憊懶地一笑:“師兄別緊張,我只是說玩笑話罷了,我們是名門正派,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
他頓了頓,半真半假地嘆了口氣:“我只是替少殷抱不平罷了,按說他只是去了趟轉生臺,玉京母親留給他的兩條商道一座靈石礦,都該是少殷的,他就這麼隻字不提佔為己有了。”
夏侯儼沉吟:“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他們姬家的家事,我們管不著。”
“我知道,所以憤憤不平呢,”謝汋道,“說回那位姬若耶兄,從雲端跌入深淵,不知他作何感想。”
夏侯儼道:“他常年在姬氏的陽泉下養傷,平日深居簡出,姬氏族中也很少有人見過他,不過聽說是個克己復禮、溫文敦厚的君子。”
話音未落,忽有一個仙侍快步走入殿中,向夏侯儼道:“啟稟掌門,外山出了點事。”
夏侯儼一聽是外山的事,沒怎麼放在心上,鎮定道:“何事如此慌張?”
仙侍道:“是姬氏那位天樞道君。”
夏侯儼心頭一凜:“他已到了?出什麼事了?”
仙侍道:“那位道君無恙,不過姬氏車駕在石樑處遇到了楊氏兩位小道長,不知怎的起了口角……”
謝汋興致勃勃道:“是來參加入門試煉的楊氏子弟,怎麼克己復禮、溫文敦厚的君子也會與人起爭執?”
仙侍哪裡有心聽他說笑,哭喪著臉道:“雙方都要先過石樑,也不肯飛過去,僵持了一會兒,那姬道君就命侍從將楊家那位大公子……殺了。”
眾人聞言都是大吃一驚。
夏侯儼道:“殺了?不是以訛傳訛吧?”
仙侍道:“回稟掌門,此事千真萬確,僕絕不敢胡言亂語。”
夏侯儼道:“楊家其餘人呢?”
仙侍道:“聽說那位道君非但殺了人,還催促楊氏的家僕回去報信,那位小公子本來就有些迷糊,聽說直接嚇傻了。”
在座幾人聞言都皺起了眉,這不止是姬家的事,楊氏子弟是來參加重玄入門試煉的,死在重玄外山,重玄雖不將楊氏這種二流世家放在眼裡,但明面上總得有個交代。
夏侯儼揉了揉額角,苦笑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只有謝汋依舊沒心沒肺:“那位君子怕不是懶得裝下去了。”
……
玉車外表富麗堂皇,裡面更是美輪美奐,不但寬綽得似一間小屋子,且几榻屏風一應俱全。
昳麗的少年斜靠在絲緞軟枕上,半個人埋在綠熊皮的褥子裡,用蒼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拈起一顆紅瑪瑙般的櫻桃。
他對著光看了看櫻桃,將它往旁邊一個仙侍裝束的年輕男子懷中一擲,冷冷道:“有傷,下回挑仔細些。”
男子接到手中看了半晌,才發現果蒂旁有個針尖大的點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