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初第一次到高禹川的家。
他住在城東的一個高檔的小區裡,這個小區戶型大,精裝修,單價在鹿港能上前五,以前沈瑤初也只能從別人的談論裡知道這個小區。
握著高禹川的手解開了指紋鎖,沈瑤初吃力地把他扶了進去。
屋內的裝修太高階,沈瑤初找不到燈的開關,只能就這落地窗照進來的月光找到了臥室,把人送了進去。
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的沈瑤初,往後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高禹川臥室的床頭櫃。
啪嗒——
沈瑤初被這聲響嚇了一跳,回頭才發現只是床頭櫃上的一個相框倒了下來。
沈瑤初沒有想太多,伸手就將相框扶了起來。
相框重新翻起來,沈瑤初才發現,被放在高禹川臥室床頭的相框裡,裱得竟然是慕以安和他相擁在雪山前的合影。
兩人穿著同色的衝鋒衣,乾淨的天幕之下,是純潔的雪山,兩張年輕的面孔,鼻尖被凍得通紅,眼神卻充滿了幸福和滿足感。
比針扎眼瞳,還要刺痛。
沈瑤初呼吸一窒,瞬間就感覺身上的力氣被抽空,她努力壓抑著內心的失落和悲傷,強忍著鼻酸的生理感覺,仰起頭,看著黑乎乎的天花板。將眼眶裡那點水汽都逼了回去。
黑暗的房間裡,只有高禹川的呼吸聲,他睡著了,還穿著外套和鞋。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難受。
沈瑤初心裡難受,也不想再管他,想到他和她都兩年多,如今也結了婚,他還把慕以安照片放在床頭,就覺得心痛到不能呼吸。
她雙手握了握拳,再也無法再這個房間裡待下去,抬腳就準備離開。
正這時,沈瑤初突然聽見身後傳來高禹川酒後沙啞的聲音,低低地呢喃了一聲:“別走。”
沈瑤初的腳步頓了一下,咬著唇,低聲自言自語:“你叫誰別走呢?”
說完又覺得自己傻,他喝成這樣,又在做夢,肯定是叫著他的愛人——慕以安了。
沈瑤初唾棄自己還不肯死心,攥緊了手心,還沒動,就聽見高禹川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沈瑤初。”
聽到自己名字的一刻,她覺得周遭的一切好像都靜止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下意識回過頭去,望向他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無盡的漩渦,周圍混沌不堪,只有他沙啞的聲音在她耳畔流轉。
他沒有睜眼,只是皺著眉呢喃著:“別走,沈瑤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