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個凡人藥鼎同站在一塊土地上會髒了他們的腳。
“聽說那位姬仙君是個修道奇才,又是光風霽月的君子,怎麼也在美色上栽跟頭……”
“一個凡人藥鼎若是也能進重玄,我們的家學傳承和幾十年修行豈不是成了笑話……”
“就是,還修什麼道學什麼劍,倒不如修鼎道來得快……”
“你們有所不知,重玄並非沒有這個先例。”
“哦?是哪位?我怎麼沒聽說過……”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先頭那人壓低聲音道,“就是那位冷仙君……”
“真的假的?”有人難以置信,“看他的模樣做派,比世家公子還像世家公子,怎麼竟會是凡人出身?再說重玄怎麼會收凡人當內門弟子?”
“這還有假,聽說這位冷仙君到清微界時已二十多歲,尚未築基辟穀,先入了重玄外門,因為天分上佳,修了不到百年便升入內門,還得了瓊華元君的青睞。”
“我聽說這位冷仙君與瓊華元君生得頗為相似,若非知道他倆出身一個地一個天,簡直以為他們是親兄妹……”
“說不定是因為這個才得了大好機緣呢……”
冷筠一張冷臉喜怒不辨,滿天飛的竊竊私語卻像一根根針扎進他的耳朵裡。
他看向凡人少女,她寒酸的衣著、平淡的容貌都與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與那些出身華族的男女修士如隔天淵,這一切都是那麼刺目,每看她一眼,他便會想起初來乍到的自己,也是這樣寒酸這樣落魄,時至今日他還能回想起那些人高高在上的神情和譏誚的笑意。
冷耀祖心裡生出股寒意,他好不容易才爬到高處,像脫去那件粗布道袍一樣脫去貧賤的出身,他絕不能再跌回去。
他小心地放出一縷神識,悄悄鑽進那少女身體中,在她奇經八脈和靈府中游走了一遍,發現她天賦不佳,修為更約等於無,這才放下心來。
這樣的資質不出意外第一場便會淘汰。不過重玄試煉的規則有些特別,冷耀祖又是個謹慎的人,絕不容許意外的發生。
他心思靈活,思忖片刻便有了主意。
不一會兒,一百八十六名參選者都到齊了。冷耀祖站起身,緩緩地將眾人掃視了一遍,太一臺上的竊竊私語頓時停了下來,場上鴉雀無聲。
冷耀祖自掌管外門事務以來,第一次主持這樣重大的場合,不免心潮澎湃,不過他面上絲毫不顯,只是微微頷首向眾人致意:“在下重玄第三十七代內門弟子,法號道林,謹代表敝派師長與數千同門主持這場盛會,迎接諸位有志之士。”
他語氣莊重,語速遲緩,說一句便稍停片刻,彷彿為眾人留出肅然起敬的時間。
“看到那麼多俊彥前來敝派參加入門試煉,在下深感榮幸,同時又不免遺憾,因為有緣加入敝派者,註定只有寥寥數人。”
他頓了頓道:“不過無論結果如何,在下都希望諸位能在這場入門試煉中獲得些許裨益,即便只是幫助諸位在道途上向前邁進一小步。”
臺下已有人顯出不耐之色。
冷耀祖道:“想必諸位已迫不及待,請容在下介紹第一場試煉的規則。”
眾人都伸長了耳朵,凝神屏息。重玄每一年的入門試煉都不一樣,按照慣例,第一場試煉多是對局,一輪輪地淘汰後剩下十人,再參加第二場的終選。不過每次對局的內容和規則都不盡相同。
冷耀祖道:“敝派入門試煉旨在選拔道心堅定、悟性超群的俊彥,其餘一切都無關緊要。諸位來到這太一臺,便請拋卻原有的修為,忘記曾經修習過的劍法,純然如赤子,方能有所進益。”
大多數人還不明就裡,有個別心思敏銳的,已經聞絃歌而知雅意。
冷耀祖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