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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了一聲:“宋峰寒那老賊野心大,不過量他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凌虛派一定有什麼蹊蹺。你這次去凌州,無論如何要把歲貢的事解決,否則損失些錢財事小,萬一別的門派也有樣學樣,我們重玄的臉面何在。”
他頓了頓道:“還有你方才也聽少殷說了,我懷疑他們在凌州城花樓裡遇到的那對男女,就是在燭庸門打傷玉面天狐和鳳凰的人。”
謝汋忖道:“那所謂的偃師宗傳人?”
夏侯儼頷首:“偃師宗與我們重玄有仇,燭庸門之事便初露端倪。我懷疑凌虛派的事背後有他們的手筆。這件事我不放心別人去,只有交給你。”
謝汋道:“這事不告訴幾位長老?”
夏侯儼道:“他們年事已高,這種小事就不必去打擾他們了。”
謝汋勾唇一笑:“師兄說的是,幾位長老年事已高,見了崑崙墟的寶藏,難免心潮起伏,若是一個不慎喘不上氣可就罪過了。”
夏侯儼冷下臉道:“聽少殷的說法,那對男女不是等閒之輩,你切莫掉以輕心。”
謝汋輕蔑道:“師兄就是太謹慎,不過是些裝神弄鬼的宵小罷了,都怪玉面天狐和鳳凰太傻,才著了他們的道。”
夏侯儼道:“你打算何時啟程?”
謝汋道:“明日便是入門試煉,師兄不如寬限三日,讓我看完這場熱鬧。”
他興味盎然地撫了撫天然有些上翹的薄唇:“姬少殷帶回來那藥鼎不知長什麼樣,我倒想看看。他前世折在凡人身上,這一世又帶個凡人回來,這孩子怎麼總跟凡人過不去呢,實在有趣。”
重玄入門試煉三年一度, 所有投考者都被安頓在外門的客館。
冷嫣到得晚,客館只剩下最後一個空房間,在她之後來的就只能住芥子房,芥子世界中的天地是假天地, 無法汲取天地間的清氣, 自然不利於修煉。
每個院子有六間房, 其中兩間住著一對出身清微界二流世家羅浮山楊氏的兄弟, 年長的名喚楊林東,約莫二十五六歲, 年少的名喚楊林西,年方及冠,兩人都是築基期修——重玄與別的大宗門不同,只從金丹期以下的弟子中搜尋“璞玉”,從頭開始雕琢。
來參加重玄選拔的少有不自量力來碰運氣的, 一來世家大族丟不起這個人,按慣例都會從族中子弟中挑選出類拔萃者來參加入門試煉;二來重玄的入門試煉十分嚴苛,雖無性命之虞,傷筋動骨乃至損傷經脈神魂都是常事。
另外三間房中住的人卻出乎冷嫣的意料之外。
她抵達時正是日薄西山之時, 暮山青紫, 霧靄繚繞。一推門,一股茴香燉肉的香氣撲鼻而來, 恍惚讓人覺得來到了塵世。
冷嫣往熱氣蒸騰處一瞧, 只見一個身穿黑白道服的老者, 正沒形沒狀地蹲在廊廡下,用一把破蒲扇著爐火——爐子是隻煉丹爐, 上面卻擱著個滿是凹坑的舊銅鍋, 肉香便是從這裡飄出來的。
引路的外門弟子皺了皺眉, 壓低聲音向冷嫣道:“這院子裡除了楊氏兩位小道長外,還住著三位其它門派的客人。”
冷嫣聽他口吻像是談論打秋風的窮親戚,便知這些人必不是什麼貴客。
果然,那弟子緊接著便解釋道:“這些道友的山門受陰煞霧侵擾,便來投靠敝派,敝派一向不吝向八方道友施以援手的。不知是不是他們家鄉的習俗,日日都在院中炊飯。”
修士築基後便能辟穀,雖有不少人時不時打打牙祭,卻鮮有自己動手下廚的,冷嫣不由多看了那老道一眼,只見他形銷骨立、雞皮鶴髮,若非身著道袍,簡直像個凡間的田舍翁。
修道之人大多是年輕人或中年人的模樣,若是顯出老態,便是壽元將盡的徵兆,這老道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