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熱氣燻蒸了許久,她裸露在外的肌膚還是白得透明,不見一點血色,只是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嘴裡發出嬰兒般咿咿呀呀的聲音。
他不忍再看,冷聲道:“無論如何,請閣下先將那女孩放下來。”
葛長生道:“姬道君有什麼吩咐,早說便是。”
話音未落,他的彎刀已“鏘”一聲出鞘,一股刀氣直衝而出,劃斷了把少女縛在架子上的紅綢帶。
少女猶不知發生了什麼,眼看著就要掉進沸騰的湯鍋裡。
姬少殷是正派人,還想著先禮後兵,卻不知葛長生被撞破醜事時已打定了主意要撕破臉。
他要飛身去救那少女,去路卻被葛長生和另幾個凌虛弟子攔住,無論如何也來不及了。
他幾乎已聽見了那少女落入沸騰湯鍋裡的聲音,可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卻有一道黑色的影子,風一樣地掠過,不等眾人看清,那少女已不見了。
葛長生等人定睛一看,只見方才那古怪的黑衣女子已將那“藥膳”抱在了懷裡。
姬少殷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他知道與葛長生這樣的敗類說什麼都沒用,長劍從背後劍鞘中飛出,他一躍而起,握住劍柄,順著利劍出鞘之勢便向葛長生刺去。
他為人謙和,劍鋒卻凌厲難當,出劍的瞬間,人劍彷彿合二為一,那個瞬間,他的眼神變得凌厲,彷彿有個昔日的影子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冷嫣微微一怔,隨即收回目光,把懷中少女輕輕放到地上,拿起錦貂裘給她裹上。
少女不知人事,用一雙嬰兒般無知而純淨的眼睛看著她,忽然綻開一個燦爛的微笑,嘴裡咿咿作聲,用手指去勾冷嫣的衣帶,一邊朝她身上靠過去,冷嫣將她手拿開,她又抬起胳膊去勾她脖子。
冷嫣把她胳膊扯下來:“不可以。”
少女忽閃著大眼睛,口中咿咿作聲,似乎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拒絕她。
冷嫣嘆了口氣,那些人費了無數靈氣和藥材把這些孩子養大,當然不會只讓他們當食物。
她什麼也不會,卻知道怎麼取悅人。
冷嫣輕輕摸了摸少女的後腦勺,正色道:“不可以。”
若木一直在旁看著,這時候卻皺了皺眉:“本座給你買的貂裘,你為什麼給別人?”
小銀人小聲提醒:“神尊,出錢的好像是冷姑娘……”
若木一怔,隨即耳朵尖一紅:“那也是本座挑的。”
祂屈指朝那吃裡扒外的小銀人額頭上輕輕一彈,小銀人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頭,變回了葉子。
冷嫣道:“下回你再買一件給我。”
若木氣順了些,抬了抬下頜:“下回你不準給別人。”
冷嫣點點頭:“好。”
說話間,旁邊的包廂裡已戰成了一團,姬少殷修為劍法都遠勝於凌虛派一行人,不過他不欲取他們性命,處處留手,便處處掣肘,葛長生卻是一不做二不休,招招都衝著姬少殷的要害。
這些凌虛弟子修為和刀法稀鬆平常,卻有層出不窮的下作伎倆,故此雙方竟戰成了平手。
重玄其餘三人見姬少殷以一敵多,生怕他吃虧,也飛身上了十樓,拔劍出鞘,加入了混戰。
場面變得更亂。
若木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說風涼話:“重玄的劍法都是這麼黏黏糊糊的麼?”
那葉子見機行事,又化成了小銀人,與主人唱和:“劍法黏糊,人也呆,別人都要取他性命了,他還手軟。”
若木道:“依我看也別耍劍了,乾脆換把鐵鍬,給自己挖墳去吧。”
凌虛派有個弟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銀人睨了那人一眼,倨傲的神情與主人如出一轍:“廢物還有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