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醫生,明天我預約一次會診,我…我有事要告訴你,關於我的父親,之前怕遲鷹知道,一直沒敢說。”
許醫生的聲音依舊溫柔:“現在您準備好了嗎?”
“嗯,我要和他結婚了,是時候坦白了。”
……
次日的語文課堂上,蘇渺上到了《蘭亭集序》,一如當初在嘉淇私高的多元化課堂模式,蘇渺也對同學們道——
“我希望同學們一兩人一組,用自己的方式來展現《蘭亭集序》這篇古文,你們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特長,形式不限。只有一個要求,我要看到你們對這篇文章的思考和理解。”
同學們低聲議論著——
“哇,這太有趣了吧。”
“好好玩哦。”
“要怎麼來展示啊,我也沒什麼特長。”
“老師不是說形式不限嘛?”
……
教室後排坐著一位穿著純棉的男士休閒polo的老者,頭髮些微有些花白。
自從北溪一中空降領導班子之後,經常會有一些不認識的教務處督導組過來查課。
蘇渺見他不動聲色 惡魔
“你自幼跟著母親長大, 成績還行,性格軟弱,經常被周圍同學欺負。你的母親在你高二那年, 插足別人的家庭,成為了第三者, 藉助對方的關係, 將你轉學進入嘉淇私高,認識了遲鷹, 併成為了他的女朋友。在你十八歲的時候,她難產去世, 而你憑藉著那個孩子得到了秦家的資助, 得以順利留在嘉淇私高, 並且順利考上了北央大學…”
蘇渺聽著老人平靜的敘述, 字字句句都彷彿公開的處刑,將她不堪的身世扒了出來, 釘在了恥辱柱上。
“我媽媽…不是第三者。”
蘇渺全身虛脫無力,嗓音沙啞,面對這所有的控訴,她只為自己的母親而辯解,“她是被騙了, 那個男人騙了他。”
“這不重要, 孩子不都生了嗎?”老者平靜地看著她, “以你們當時的家境來說, 她生這個孩子,也是為了給你掙一個更好的未來吧。”
“爺爺您千里迢迢從京城過來, 就是為了在我的教室裡、討論我過世的母親因為一念之差犯下的錯?”
老爺子眼角的皺紋提了提:“不應該嗎?”
“逝者已逝, 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但你永遠是她的女兒。”
“對, 又怎樣?我不會和我的母親劃清界限。但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沒有道德瑕疵,問心無愧。”
一番快速的問答,老者似有些訝異:“如此要強不服輸的性子,居然還能跟遲鷹那小子處這麼久,難得。”
蘇渺輕微地咬了咬下唇:“我跟遲鷹感情很好。”
“人不可能只靠感情支撐著、過完這漫長的一生。”
蘇渺知道,老人家千里迢迢從京城趕過來,自然不是為了找她吵架。
他想讓她知難而退,因為遲鷹的堅持,她才是這段感情…最薄弱的切入點。
蘇渺把秦思沅的臺詞搬了出來:“愛不能支撐未來漫長的一生,那什麼可以,錢嗎?”
老爺子漆黑的眸子…拂過一絲暗湧:“還真是伶牙俐齒啊。”
“我是語文老師。”
“除此之外,一無是處。”老爺子也是個敞亮人,直接擺明了態度,“也就學歷和職業…還不錯。”
“我不是一無是處,我拿過很多獎,還會書法,我很優秀,您第一次見我,不該妄下判斷。”
“你知道,連遲鷹都不敢這麼對我說話。”他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
“知道,遲鷹也不敢像您這樣對我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