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擔心暴露自己的身份來歷?”柚杏隨手放下水杯,手指繞著髮尾捲了卷,思考道:“你不打算聯絡安室先生?”
那個叫安室透的人,很擔心他的樣子。
諸伏景光安靜片刻,低聲道:“我不可以聯絡他。”
最後發給zero的簡訊,已經是他的私心告別,繼續冒險聯絡他,只會把他也拖入危險當中。
“你們說的組織到底是什麼?”
柚杏輕顰秀氣的眉頭,打量著他的表情,猜測道:“黑手黨?危險的走私團伙?還是說……人販子?”
他有點錯愕,隨即苦笑著搖頭:“我不能說……”
柚杏輕抿著唇,嘀咕道:“什麼組織這麼神秘?”
橫濱的港口黑手黨都不是不可說的存在,怎麼到他們這裡就要神神秘秘的不可說。
“那個組織的事,知道越多越危險,”他無奈溫聲,勸道:“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你好,柚杏醬還小,不用知道那麼多。”
他有點擔心柚杏會仗著特殊異能在身,貿然跑去挑釁組織。
今晚見過柚杏的人有他和零、萊伊,零是他的摯友,他不會隨意把柚杏的事上報組織,萊伊曾經和他搭檔過一段時間,平時相處比較沉默寡言。
不過看今夜的態度,或許他不會把柚杏的事告訴組織的人。
“……那你打算怎麼辦?”柚杏憋著一口氣,有點不開心自己被人小瞧了,咕噥道:“不能回去原來的組織、不能找擔心你的人,你不是沒有地方去了嗎?”
諸伏景光沉默著沒有出聲。
酒店客房一時安靜落針可聞,柚杏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剛才是不是說話太過分,隨意傷害到他了。
她悄悄抬眸看向諸伏景光,假裝不經意道:“我好像還沒有問過你的名字?”
他是透過影子聽見她的名字,可是這個處境危險的成年人還沒有透露過自己的姓名。
諸伏景光這才想起自己沒有好好自我介紹,他猶豫片刻道:“綠川……不、我叫諸伏景光。”
他其實不應該把自己的真名告訴這個孩子。
要是他的身份暴露,組織找上這個孩子,她可能會被他連累。
可是柚杏剛剛救過他,一路藏著他帶進酒店沒有被監控錄影和行人看見他的臉和蹤跡。
組織的存在不能告訴她。
他還沒聯絡上公安的同伴,若是啟動證人保護計劃,改變身份和麵貌,諸伏景光這個名字會在組織毀滅之前,一直封存於檔案秘密。
再沒有機會說出這個名字。
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堂堂正正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別人的機會。
“諸伏先生?”柚杏有點奇怪,他剛才好像唸了別的名字,臨時想要什麼才改口。
她想了想大人也有自己的難言之隱,索性不去和他計較這種小問題。
“你有什麼合適的去處嗎?”柚杏打量著他不像壞人,提議道:“有的話,我可以送你跑一趟。”
諸伏景光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行蹤,無論走水路還是陸路都有被發現的可能,唯有走影子一道可以讓他安安全全不被發現抵達安全的地方。
雨中的電話亭,隔著朦朧的水霧難以真切看清狹小電話亭內站著的人影面貌。
隱約可見的是他身上的灰色風衣,立著衣領長及腳踝,遮擋住臉和身形外貌,刻意壓低自身的存在感,於鮮少人外出的陰沉雨天躲在電話亭投幣撥通電話。
“咻、咻——”
兩枚從高處射出的狙擊子彈飛速旋轉,先後而至擊破電話亭的玻璃門,直直穿過躲藏在電話亭內的人影頭部和後背。
灰色風衣撞在電話亭的內壁,身體如同無力一般滑落著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