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滄嶽就不高興了,不行,要送也是他親手把這六個縣送給苒姐,讓別人經手那就不香了。
周滄嶽大手一揮,把王豪扔給戚炎,他日夜兼程,趕到了桐城。
不過,周滄嶽是個好孩子,他在百忙之中,還不忘帶上了荊老三。
這些日子,荊老三一直住在馬廄裡,周滄嶽見到他時,差一點就認不出他了。
周滄嶽前腳到了桐城,後腳就讓人把荊老三扔在了揚州城外。
揚州城外正在打仗,丐幫的人找了個看上去比較安全的地方,把荊老三往那裡一扔就走人了。
但是他們並沒有走遠,而是往揚州府衙外面放了一封信,告訴定國公,荊老三就在城外某個地方,讓他們自己去接人。
病榻上的定國公看到這封信後,立刻派了親信過去接人,此時鳴金收兵,兩軍都在清理戰場,死屍一車車的往回拉,俘虜用繩子拴成長串。
親信沒有找到荊老三,擔心被苒軍當俘虜抓走,便脫下軍服,假扮成苒軍僱來幹活的民夫,在那一眼放不到頭的俘虜隊伍裡查詢。
俘虜有士兵,也有軍隊徵用的民夫。
士兵都穿著軍服,民夫則是便裝。
親信一想,荊老三是被周滄嶽的人送來的,那肯定是穿便裝的,於是便去民夫裡尋找。
無論俘虜還是民夫,精神狀態全都不錯。
這年頭除非是長官精神不正常,否則沒人會殺俘,俘虜直接編進軍,今天是朝廷軍,明天就是苒軍,後天說不定又變回朝廷軍了,只要不死不殘,就能一直吃軍糧。
民夫就更不擔心了,他們就是被徵來幹活的。
所以現在俘虜正在等編制,民夫們正在討論晚上管不管飯,他們給朝廷軍幹活是自帶乾糧,打仗的時候,乾糧袋子打沒了,如果苒軍不管飯,他們就要餓肚子了,這事可必須要好好說道說道。
親信聽得嘴角直抽,他一直跟在國公爺身邊,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他的目光在這群民夫當中搜尋,民夫們要麼坐著要麼站著,只有一個是躺著的。
親信皺眉,問道:“那個人是不是死了?”
一名民夫看了一眼:“八成是餓的。”
親信走過去,還沒靠近便聞到一股子馬糞的味道,他強忍著噁心,看了看那人的臉,見那人的臉被頭髮蓋住大半,便伸手想把那人的頭髮拂開,可是手剛剛伸過去,便看到那人頭髮上白花花的蟣子(蝨子卵)。
親信連忙把手縮了回去,再看那人露出來的半張臉,鬍子拉茬,啊,鬍子上居然也有蟣子!
親信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連鬍子裡也長蝨子的,他只覺全身上下哪裡都癢,慌忙後退幾步。
不用看了,這個肯定不會是玉樹臨風的三公子。
三公子是最愛乾淨的,衣服只穿一次,只要洗過一水便不穿了。
還有這一身的馬糞味,就更不可能是三公子了。
外面的人不知道,可是他身為定國公的親信卻是知道的,三公子小時候從馬上摔下來,從此便有了陰影,哪怕是國公爺的座騎,也不能出現在他十丈以內。
看看眼前這個,就像是從馬糞堆裡撿來的一樣,怎麼可能會是三公子。
親信在這群民夫裡沒有找到荊老三,只好又去了苒軍僱來的民夫裡,這群民夫也正在吵鬧,他們聽說了,今天從朝廷軍那裡俘虜了一群民夫,這些傢伙該不會要頂替他們幹活吧,那可不行!
所以他們嚷嚷著要說法。
親信挨個看了這些人的臉,確定沒有荊老三。
也是,清貴如皓月的三公子,怎麼可能會為了幾文錢便吵吵鬧鬧呢,他尋找的方向不對。
何秀瓏如往常一樣,一邊吃飯一邊召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