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人找到了那家賭坊,賭坊說就在馬東興離開餘杭的前一天,忽然發了一筆橫財,跑到賭坊裡把銀子全都還上了,還很開心地告訴一個和他關係不錯的賭徒,說他回到京城就能正式任命了,就是真正的官了,以後有事,可以到京城找他。”
何苒冷哼:“原來是賭徒,那個知縣呢,可有把他賭博的事記住考評?”
鐘意說道:“沒有,如果記住考評,我們早就查到他頭上了。”
何苒聲音冰冷:“小梨。”
小梨應聲:“在。”
“傳令給姚琳琅,讓她擬一份詔書,寫明前因後果,餘杭知縣就地免職,詔書擬好後抄錄一份給何雅珉,刊登在晨報上。以儆效尤。”
一個好賭的實習官員,無論是被人作局,還是真的欠下大筆賭債,都會因此而被人利用。
且,對他而言只是一件小事,讓與他同行的官員和他坐同一條船。
大家在一起實習了幾個月,現在又要搭船一起回京,都是一樣的船,坐哪一條都一樣,馬東興堅持要坐這條船,別人頂多說他矯情,卻不會因此懷疑。
所以馬東興輕而易舉便讓三個同伴全都上了那條船,包括他自己。
他可能還在沾沾自喜,卻不知道那條船上的人都會死,包括他自己。
無論是馬東興,還是蘇程,或者是另外兩位倒黴的實習官員,他們全都死了。
現在要做的事,便是安撫符燕升和蘇家。
鐘意繼續說道:“除此以外,漕幫也有內應,除了一人已經抓捕到案,餘下幾個和馬東興一樣,全都被滅口了。”
何苒哦了一聲,問道;“抓到的那人在漕幫裡面是有些身份的吧?”
在那條船上的人全都被滅口了,而這個人能被活著抓捕,肯定沒在船上,既是內應,又不在船上,不用問,肯定是漕幫裡的實權人物。
“對,此人名叫朱燕和,他的妹妹便是韓家大奶奶。”
何苒一怔,眼前浮現出朱燕敏那張楚楚可憐的臉。
朱燕敏的丈夫是韓大公子,他是上一世幫主的兒子,如果他活著,幫主之位遲早是他的,而不會落到宗祺身上。
如果韓大公子做了幫主,那麼這個朱燕和便是幫主的大舅子,在漕幫之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何苒在心裡默默嘆息,錦衣衛抓了朱燕和,朱燕敏十有八九要在宗祺面前哭唧唧了。
何苒沒有猜錯,宗祺此時正在頭疼。
朱燕敏哭得暈死過去,當時她還抱著琮琮,琮琮被母親抱著一起倒在地上,未滿週歲的孩子,嚇得哇哇大哭,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熱。
韓老夫人著急上火,也跟著一起病倒了。
家裡的管事連忙派人去請宗祺,自從上次韓玉珠半夜裡被送回來之後,宗祺便沒有再來過韓家。
一來他既要忙漕幫的事,又要打理宗家產業,還要操心自己的親事,實在是太忙了;二來瓜田李下,他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今天如果只是朱燕敏和琮琮的事,他頂多讓人請個大夫過來看看,可是韓老夫人也病了,他就不能無動於衷。
宗祺想了想,親自去驚鴻樓接上陸暢。
現在京城裡越來越開明,未婚男女只要有了婚約,出來一起逛街遊玩,也不會被人說三道四。
他和陸暢雖然還沒有正式訂親,可是口頭上已經訂親了,因此,他去接陸暢時,李錦繡也在,什麼都沒說,便放人了。
韓老夫人見過陸暢,只是那時只是匆匆一面,且那時陸暢和宗祺還沒有關係。
此時韓老夫人才第一次仔細打量陸暢,不得不說,京城貴女就是不一樣,哪怕沒有刻意打扮,也是光彩照人,通身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