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弒君弒儲,理當鞭屍。
至於已死的高宗,以及當今天子,有無大錯暫且不說,僅是這血統,就已經不配為帝了。
更何況中間還有一個血統不明的閔熳。
皇帝還不知道,前陣子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虐殺幼女事件,現在又被翻了出來。
柏彥寫的那篇文章,也被抄錄成手抄報,與這三篇皇室家醜一起,傳遍江南各地。
皇帝忽然有一種大勢已去的無力之感,何苒的大軍眼看就要打到徐州了,本應同仇敵愾的朝堂,現在卻是風聲鶴唳,劍指君王。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啊!
皇帝想到他在青州的那些年,雖然談不上臥薪嚐膽,可也是勵精圖治,他給自己營造出清正親民的好名聲,他令青州成為商賈雲集之地,他聚集了足能媲美國庫的財寶,無論是在朝堂,還是在民間,眾人口中他都是一位賢王。
他一直都在靜候時機,他從未踏錯半步,他選擇最好的時機走出青州,走向京城。
晉王大軍壓境,關鍵時刻,是他力挽狂瀾,穩定朝堂,從北到南,保住皇室基業。
明明這一切,他做得可圈可點,無可指摘。
明明,他要對付的只是閔熳。
他也如願以償,奪走了閔熳座下的龍椅,天下權勢榜,他是名符其實的第一人。
明明一切都對他有利,明明他居高臨下,一直處於不敗之勢。
明明接下來,是他一呼百應,萬眾一心,抗擊何苒,收復失地,文治武功,成就不世之功。
明明,就應該是這樣的
一股腥甜湧上喉頭,皇帝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夏公公嚇了一跳,一邊用帕子給他擦拭,一邊讓阿寶去請太醫。
皇帝擺擺手:“不用傳太醫,朕無恙。”
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傳出皇帝抱恙的訊息。
“去,傳柳山河,朕有事與他相商。”
柳山河根本沒走,內閣就設在臨時皇宮內。
柳山河雖是首輔,但內閣卻不是他的一言堂。
或許在兩個月前,其他幾位閣老也還只是唯唯諾諾,可是現在,內閣卻已經分成了兩派。
一派以他為首,而另一派的代表人物,便是今天在朝堂上大出風頭的全大人。
此時還留在皇宮之中的,不僅有內閣的人,還有宗室和勳貴。
延安伯手裡的短刀,便拍在了柳山河的書案上:“柳首輔,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裝模作樣,快說說吧,這皇位的事,該怎麼辦?”
延安伯話音剛落,柳山河一系的人便高聲喝斥:“延安伯,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帶刀入宮,你想做甚?”
延安伯輕蔑一笑,伸手一抽,眾人嚇得後退幾步,柳山河的身子也顫了顫,生怕這個混不吝大刀一揮便血濺當場。
可是延安伯抽出來的卻只是一個刀柄而已。
延安伯舉著那個刀柄,對眾人說道:“哪條律法規定,不能帶刀柄進宮了?”
眾人
好人會帶空刀鞘進宮?
不過,危險解除,眾人悄悄鬆了口氣。
柳山河沉聲說道:“延安伯,本官知曉你與驚鴻樓有所關聯”
沒等柳山河把話說完,延安伯便是一口濃痰吐在柳山河的書案上。
眾人
延安伯冷笑:“姓柳的,你說老子和驚鴻樓有關聯,什麼關聯?還能比你給何苒送軍費的關聯大?你若是在京城,何苒一準兒給你封個爵,沒有你送銀子,何苒哪有錢打仗啊,各位,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幾個和延安伯稱兄道弟的勳貴哈哈大笑:“柳首輔,我們都替你覺得虧,你辛辛苦苦貪墨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