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無似乎是瞧出了黎丹姝想法,他維護著自己的弟子說:「修心術,最重要不是天賦,是心性。心術工於心計,若是修煉者心性不正,必會誤入歧途,修成邪術。所以我收弟子,從來不是悟性第一,而必是心性第一。」
說著說著,他看著黎丹姝的表情,忍不住又補充:「不然你以為你師兄為什麼會同意我來接觸你?」
黎丹姝才不理會這些。
她比較好奇:「始無真人要教我入夢探魂,這是您覺得我也是心性正直之人嗎?」
始無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似乎還在記恨她讓他和摘星真人保持距離一事,冷笑一聲,回答說:「當然不是。我只是換了條路走。再說,你不是也沒打算當我徒弟嗎?」
黎丹姝含笑道:「那真人的意思是,我不是您的徒弟,沒有匡護之責,若是我踏上邪路,真人便要殺了我嗎?」
始無忍不住磨牙,他想說小丫頭別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晅曜已然皺眉道:「他不會,他亂說話呢,你別理他。」
黎丹姝沒想到這會兒晅曜會插進來,她有些訝異地抬頭看去。晅曜說:「你不會誤入歧途的,我雖不懂入夢探魂,但我也可以學。我學這些很快。」
他倒是說得認真:「你別理他,我保著你呢。」
黎丹姝訝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忽而就問:「萬一我墮魔了,曜君也不殺我嗎?曜君先前不是總說魔修可惡嗎?」
晅曜不知道她怎麼忽然開始喜歡往自己身上潑起汙水。他聽著雖然不快,但到底還是回答了。
晅曜說:「你不是沒墮魔嗎?既然沒墮魔,我又答應了師兄,怎麼還可能讓你落到墮魔的境地去。」
晅曜忍不住皺了皺眉,他雙手抱胸,低下頭去仔細地瞧黎丹姝。
「你昨夜沒休息好嗎?怎麼今天全在說胡話。」
黎丹姝正想說她說的是正常人說的話,是晅曜腦迴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晅曜又嘀嘀咕咕說:「還有,你叫和源他們什麼師兄啊,他們算你哪門子師兄啊,給他們臉了——」黎丹姝似乎聽到他說:「你都沒這麼叫過我。」
這句話說完,晅曜自知失言。
他緊緊閉上了嘴,盯著黎丹姝的眼裡寫滿了「你沒聽清我剛剛說什麼吧」的希望。
黎丹姝心裡想著,你倒是想的美,我叫你師兄——你才多大,你叫我師姐還差不多。
可這話也就是在心中想想。
看著少年忐忑又期待的模樣,黎丹姝出賣了一會兒自己的良心。
她沒得感情地小聲說了句:「小師兄。」
晅曜愣在原地,哎又不是,不應也不是。
他滿臉燥紅,用力咳嗽了一聲,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晅曜說:「師叔,我住哪兒啊,要不我就也住這峰吧。我得看著點,防止你徒弟他們來找麻煩——」
「唉,沒辦法,我答應了師兄,我有這個責任。」
始無:「……」
始無冷漠一笑,心道:狗屁責任。我看你再待兩天,怕是要把你師兄的師妹,全然當成自己的使命了!
始無眼不見心不煩,甩手而去。
晅曜也不惱,反正這峰大,他自己也能找個住處去。
黎丹姝慣來隨遇而安。
她沒良心慣了,自然也不會在意這點的小插曲。
第二日,始無如約教她入夢探魂術。
黎丹姝在心術一脈確實頗有天賦,不過半日便已入門。三日過後,她的入夢探魂術便有模有樣。第五日,始無便說她可以試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