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他才為官兩月,怎——」
「聖旨已下,諸位愛卿是要朕做言而無信的昏君嗎?」夜辛全然不將反駁聲聽進耳,三朝元老都沒提出異議,其他人的話他自然是不聽的。
於是,謝瀟瀾成了正五品官,要外調江南。
人人都為謝瀟瀾感到惋惜,畢竟雖給他升了官職,可外調便註定他一時半會回不來,遠離權力中心,許多事自然也心有餘力不足,即便只有寥寥數月,也足以將其排在外面。
議事結束,夜辛便讓謝瀟瀾回家準備去了。
驟然得知此事,何意有些反應不來,謝母卻已然落淚,他們辛苦回京,這就要被放到外面了。
謝瀟瀾只能安撫:「無礙,是巡察御史也要幫著治理災情,日後功成回朝,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是啊,先前還說不知何時要下江南遊玩,如今也算是有機會了。」何意也跟著輕聲安撫,只可惜他們此行,怕是丁點樂趣都不敢有。
按照常理,京官外調家眷是要留京的,但許是怕謝瀟瀾離了夫郎無心做事,便特許他能帶家眷離京,連下人都能帶著,只要不耽誤正經事便可。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給了七日的時間,足夠謝瀟瀾與好友們告別,只是趕巧在休沐日,一群人在廂房裡,幾乎都要坐不下。
自然,他們也沒有用食的心情。
印商陸最不捨,就差抱著謝瀟瀾的衣擺哭了,他氣憤不已:「都怪那個曹勉,好端端的提你作甚!這人實在陰險!!」
「那日舉薦之淮之人多是老三一派,想必是對之前的事懷恨在心,想著若你離京,怕是此生都不會回來了。」夜辭淵低低嘆了口氣,「如今你站在風口浪尖,一舉一動都受人監視,若真離京也未嘗不是好事。」
「說的好聽……」印商陸不滿嘀咕,就會說這些漂亮話。
夜辭淵知曉他脾性,懶得同他計較這幾句的得失,只是那般情形,謝瀟瀾是非去不可。
謝瀟瀾也知此刻再談論這些都為時已晚,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與大家共飲幾杯,畢竟接下來要有許久不能再見了。
之後,謝瀟瀾便讓家中下人們收拾東西,因著是去做外調官,朝廷自然也配了車馬侍衛護送,定要將他們安然送到江南才會離開。
直下江南是要路過南峪鎮的,他們自然不會錯過這好機會,再者,謝瀟瀾如今也多少能感知到聖上的心思,讓他去江南,怕是早就知道經過南峪鎮,他會回來看。
快馬加鞭趕了半月到了南峪鎮,謝瀟瀾直接去了縣令府。
見到他錦衣歸來,南憫忙下跪迎接:「參見謝御史!」
謝瀟瀾趕緊將他扶起來,溫聲道:「大人不必多禮,此次下江南本就順路經過家鄉,自然是要來探望您的。」
「話雖如此,禮不可廢。」南憫說著嘆了口氣,「你是個有本事的,莫要因一時失意便鬱鬱寡歡,你們沒來南峪鎮之前,鎮上也曾有過水患。」
那時一連下了半月的雨,莊稼被淹,連帶著茅草屋都被雨水衝倒,許多人都命喪其中,但好在情況並不算太嚴重,河流上游建設堤壩,下游的水則是疏通到荒山野地裡。
朝廷和百姓們共同行動才成功度過難關。
南憫說這些,並非是要歌頌自己,越是身在其位,便越能體會其中滋味,他希望謝瀟瀾不要只是看。
「多謝叔伯提點。」謝瀟瀾輕聲道謝。
他們不能在路上耽擱太久,在縣令府耽擱了片刻便立刻繼續趕路了。
從京城一路下江南,無一日刻意耽擱停留,即便如此,亦是趕了兩月才真正踏在江南的土地上。
兩江總督得知他來,早就在城門處等著了,一來到底是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