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靜了下來。
靜得有些詭異,讓所有人都一陣不舒服。
終於,一聲吞嚥的聲音打破了寂靜,這微弱的舉動,也在這個場合顯得這般突兀。
之前說過許栩是三問閣拖油瓶的修者,此刻更是心中五味雜陳。
花鳶在許久之後才輕笑出聲:「三問閣到底要給我們多少驚喜?」
場面僵持。
四個門派的弟子知道,他們恐怕真的不是許栩的對手,此刻卻不肯放棄,鬼新娘已經撐不住了,他們馬上就要透過四圍的試煉了。
鬼新娘在結界內看向許栩,低聲道:「我不需要你救。」
「不管你需不需要。」許栩回答得特別奇怪,「我想救就救,不然我不高興,我怎麼高興怎麼來,你少管我。」
鬼新娘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時,一群人的到來打破了寂靜,左參軍朝著他們朗聲道:「諸位請停手。」
左參軍身後還有兩輛馬車,第一輛馬車走下來的是新城主,看到這個場面也是驚訝萬分,好在努力調整後足夠平靜。
後面的馬車下來的人是被城主夫人扶下來的。
那人顯然已經年邁,並且病了許久,走路都有些艱難,卻還是努力堅持,見到他們後抬頭看了看,最終看向了鬼新娘。
他的眼皮有些下搭,卻在這一瞬懂了什麼,眼眸出現了一絲精光。
他先是咳了幾聲,引得等晴一陣驚慌,趕緊過來攙扶。
他情況穩定了,才對他們說道:「諸位——」
說完,他停頓片刻,又道:「感謝諸位助我安霞城,安霞城的這次動亂兇手,我們已經知曉,並非她。」
唯劍閣的一名弟子追問:「你們可是被邪祟蠱惑了?」
回答他的是扶光:「可有蠱惑,一測便知,何必多此一問?」
那人再難回答。
老城主沒有再多說,而是走到了鬼新娘身前,並不懼怕她似的突兀地跪拜。
周圍的人齊齊一驚。
新城主以及城主夫人皆是一驚,新城主卻很懂事,跟著跪拜。
老城主的聲音沙啞,卻足夠真誠:「我一直知曉,是有其他的力量協助我安霞城,我安霞城才……才能有今日的安穩。之前,我一直感謝許老,不知您的存在,多有怠慢。這一次感謝來得遲了,您莫怪。」
鬼新娘看著他們,沒有躲開跪拜的禮,也沒有過多動容,只是道:「我只幫他一個人。」
「我懂,可您對安霞城的恩情是實實在在的,我們必須感恩。」
老城主繼續說了下去:「都怪我病重昏迷良久,才讓幼子鬧出這樣的陣仗,驚擾了您,也勞煩了各位俠士。」
原來老城主一直都知道有外力的存在,也知道安霞城這些動亂,恐怕跟許老有關。
他也是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們對安霞城的恩情太重。
可惜病來如山倒,突然的疾病,讓他沒能交代什麼,便臥床不起了。
以至於演變成了如今的鬧劇。
鬼新娘在此刻扯下頭頂的蓋頭,露出她艷麗的面容,頭頂沒有華麗的珠釵,只有一個最簡單的髮釵。
是許老和她成親那日,親手插在她頭頂的
那一支。
她怒視老城主,終是嘆息了一聲。
也許,老城主沒有病倒,就不會發成這一系列的事情,許老也不會急切地離開。
可就算沒有這些,許老也在暗暗謀劃著名,想要延續她的性命。
或遲或晚。
終有一日。
她沒有再說話,身體踉蹌著走出人群,朝著她和許老的故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