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至美的風景,要說沒有雜念是很假的,但又不能想得太多。
她好像對他沒有提防,絲毫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檸檬茶沐浴露味道很清甜,不知道自己最近不胖不瘦剛剛好,腰部的曲線很完美,也不知道自己只穿了一條很短的居家褲,兩條白皙筆直的腿對他而言有傷殺力,竟然就這樣一直對他笑,還說喜歡他。
她真夠單純的,和讀書的時候沒什麼區別……他心想,可能她在有些方面一輩子都長不大。
“你在想什麼?”她覺得他的眼神不對。
“想什麼是我的自由。”
他竟然避而不答,這讓她秒懂了,問他:“不會是很過分的念頭吧?”
“不然呢?你覺得在這個時候,我還會想什麼有意義的事情?”
她的臉有些紅,然後去親了他一下,然後說:“這個是補償你的,不許再往下想了。”
不敢多與他對視,她坐好了,拆開手邊一包薯片,慷慨地分給他一起吃,吃完後依舊依偎在他身邊,一起看他手頭的一本關於建築的書,書裡有很多圖片,在她看來很多都是奇形怪狀的建築,甚至有一個和一朵蘑菇雲一樣,她好奇地問他是什麼,他開始為她解疑。
拉薩的布達拉宮、俄羅斯的克里林宮、雅典的帕特農神廟、義大利的比薩斜塔、印度的泰姬陵,還有賴特設計的古根海姆博物館、柯布西耶的薩伏伊別墅、高迪的米拉之家……他耐心地說給她這個外行聽,說得淺顯易懂,希望她能對這些有些興趣。
“這張是什麼?”她點了點其中一張圖。
他告訴她這是洛杉磯的華茲塔,由一位名水泥工花了三十三年建造的。建造之初沒有預算,不知道功效,也沒有建築許可,他只是從垃圾堆裡撿來鐵絲網、磚瓦、石頭、玻璃碎片當自己的建築材料,一點點地搭起來,直到完工。
“還有這樣的?那意義是什麼?”
“可以體現創造的自由,每一部分都有自己的主張,非常特別。”
她想了想點頭肯定,說道:“關鍵是花了小半輩子的時間做同樣一件事,太牛了。”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年復一年做同樣一件事。日升日落、月明月隱,不變的是自己內心的意願,這個行為在浮躁的世界讓人心安。
即使這位水泥工離開了,這座塔還在,並且會永遠存在下去。
她感覺自己似乎有些領悟建築的美麗了,也瞭解他為何對此痴迷,願意花時間去繪畫、設計、測量和修復那些古蹟,原來那些古老的房子是有氣血和溫度的。
如果這是能讓他感到幸福的事情,她一定會支援他,心甘情願地等待他。
誰讓她喜歡這樣的鐘言聲,世界上又找不出第二個。
在他的開導、陪伴下,她用了不長的一段時間接受了父母離異的事實,有他在,失落和傷痛會被神奇地稀釋一半。
也許戀愛中的人都會比以前勇敢很多。
總歸是長大了,還是要接受現實,適應這個世界。幸好她還有其他珍貴的東西,像是叔叔和嬸嬸的親情,蘇小非和何消憂的友情,鍾言聲一個人的愛情,想一想,這樣也足夠了。
這一段時間,朋友們都對她這個“被父母拋棄的大齡兒童”表達出過分的關心,蘇小非開車給她送來了一箱親戚自種的櫻桃,何消憂每天在電話裡聽她傾訴,直到她困了,迷迷糊糊地忘記掛電話,何消憂也不會先掛,把手機小心翼翼地放在一邊,連人在外地的歐陽俊男也寄了一張漂亮的明信片給她,語句寥寥,但寫得認真,讓她別難過,一切都會好的。
想到這幾個從高中開始混在一塊的朋友,現在還在她身邊,她莫名地覺得很暖心。
提及何消憂,過佳希想起最近發生的一件事,她已經知道許亭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