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朱鈺這麼個倒黴蛋在,朱茂想,自個兒也就沒有那麼倒黴了。
“四弟,”朱茂面露關切,“沒事兒吧?別是病了吧?”
朱鈺看了眼搭在他肩膀上的朱茂的手,一把揮開了:“不妨事。”
說完,他沒有再理會其他人,轉身就走。
柳宗全與朱茂等人行了一禮,亦匆匆跟了上去。
朱茂目送朱鈺離開,他在朱鈺的腳步裡看到了狼狽。
一直穿過廣場,朱鈺才放慢了腳步。
晨風拂面,帶給他的是濃濃的涼意,他掏出帕子抹了一把,額頭脖子上全是冷汗。
心跳一下快過一下。
摺子上的每一個字在他腦海裡反覆盤旋著。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看到摺子裡的內容時,他有多心驚,有多意外。
是,他假借沈家名頭、偷偷行了自己的事兒,但朱鈺沒有想到,定門關會出這樣的岔子!
作為防禦韃靼的第一關,它在邊境屹立了幾百年,本朝在前朝的基礎上,幾次擴建,無數次增固,延續至今。
這樣的城牆,它的根基是很結實的,哪怕後續的增固上動些手腳,也不至於傷到“筋骨”。
若不然,朱鈺也不敢打增固材料的主意。
可它垮了,垮了那麼大一個口子……
第538章 請纓
柳宗全趕上了朱鈺。
朱鈺臉色太難看了,柳宗全一句話都不敢說。
早朝差點來遲,柳宗全本就心虛,這會兒越發小心翼翼。
朱鈺冷冷睨了他一眼,道:“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去。”
柳宗全應下。
兩人沒有去千步廊,而是去了慶雲宮。
這個時候,朱桓不會回來,朱桓跟前的內侍們也都在忙自己的,不會來朱鈺這側偏殿。
打發了伺候的人手,朱鈺沉聲問柳宗全:“為什麼定門關會垮出一個口子?”
柳宗全連連搖頭:“不清楚。”
“是不是霍懷定編造……”朱鈺說到一般,自己先搖頭否了,“不可能,這麼大的事兒,他不可能瞎編亂造,垮了就是垮了。底下辦事的人到底怎麼回事?少了的那點兒石塊木材,能讓城牆垮出一個洞?誰信!”
柳宗全想了想,道:“您說得是,按理說,堅固如定門關,哪怕瑞雍七年不加固,也不會出現二十幾個人就砸開城牆的問題。
牆洞出現了,那隻能說,運氣太差,那處城牆早就風化了,加固時沒有發現,一直留存了下來。
哪怕七年,所有的材料運達,負責加固的官員沒有顧及那一段,現在二十幾個人一錘,一樣會被捶開。”
朱鈺惱得重重砸了下桌子。
心驚與害怕過後,餘下的就是憤怒了。
運氣差,這讓人如何甘心?
柳宗全整理著思緒,勸道:“殿下,您現在不該為那個破口費心。”
朱鈺抬眼看他。
“有沒有那個豁口,夾帶都已經是無法推卸的了,”柳宗全道,“您該慶幸,皇上質疑的是沈家,而不是您。
沈家不會坐以待斃,他們沒做過,真要查下去,遲早查到您這兒。
現在,定門關出了問題,皇上震怒,定然要儘快定沈家的罪。
這樣對您有利,一旦罪名由沈家全背了,您就脫身了。
若是案子拖拖拉拉沒有進展,讓沈家逮到機會自證清白,您才麻煩了。”
朱鈺握著的拳頭慢慢鬆開了。
柳宗全說得不無道理。
眼下最要緊的,無疑是把事情解決後脫身。
只要那些罪名沒有落在他的腦袋上,沈家折了就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