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宴又嘆:“去年春天鬧過一回了,也是鬧到順天府。”
“就是那什麼美人局?”考生問,他剛才聽見桂老夫人提過。
溫宴吸了吸鼻子,道:“若不是被拆穿了,兄長的名譽早完了,還考什麼秋試。今年又來一回……”
陳大夫趕到了,揹著藥箱,跟著溫子甫去看桂老夫人。
考生道:“侯夫人臉色很差。”
“病了好幾天了,”溫宴道,“從舞弊傳言開始,就病倒了,祖母這幾年不容易。”
考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肯定不容易。
誰家長子過世,白髮人送黑髮人能容易?
那是長子啊!
再有知道得多些的,與周圍咬耳朵:“長子是夏太傅的女婿,與夏太傅一塊,為了平西侯府那案子才……”
溫宴抬手,抹了抹眼角,與眾人行了一禮:“不管如何,都給這次春闈添麻煩了。郡主竟然為了個人恩怨,攪亂春闈,科舉是朝廷選拔人才之根本,如此之舉,枉顧根基!”
畢之安揹著手過來,聽到這句話,心裡咯噔一聲。
看來,還是他上午時候想淺了。
兒媳婦告表姑子?
說小了,自然是皇上的家務事,可說大了,就是朝堂社稷之大事。
大大小小,端看溫宴怎麼說了。
先前,衙門外發生的事兒已經傳出去了,這些考生們再出去,不用多久,進京趕考的學子們都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掌握住。
又急、又快,在所有“旁觀”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舞弊流言與小蝠衚衕的菜油,全給蓋到了皖陽郡主的腦袋上。
朱鈺聽柳宗全說了,滿面的不可思議:“誰?你說誰?皖陽乾的?她有這本事?不對啊,她摻和什麼啊?”
柳宗全答不上來。
朱鈺又問:“畢之安有證據?溫家怎麼讓順天府這麼辦案子的?”
“順天府還沒辦呢,姓褚的那人關在大牢裡,”柳宗全道,“可外頭都傳開了,主要是去年那事兒在先……”
朱鈺嗤笑了聲:“也是,現在我們的大殿下得樂瘋了吧?”
朱茂沒有樂瘋,他就是鬆了一口氣。
破事兒有人頂了,只要不查到他腦袋上,其他是誰都行。
霍以驍和定安侯府認定是皖陽搗鬼,那他就安全了。
挺好的,那愚不可及的妄圖放火,跟他沒關係了。
沈家裡頭,沈臨捻著佛珠的手頓住了,抬起眼皮子,看著唐雲翳。
唐雲翳一臉懊惱:“是我思量不周。”
原想著,目的達成,還不用摻和其中,可以在一旁看戲了,沒成想,正看得熱鬧,自家房子塌了。
第444章 措手不及
沈臨把佛珠放下。
他很少動怒,並非是脾氣好,而是面相如此。
嘴角天生上翹,慈眉善目,如此長相,連置氣都不明顯。
眼底裡,怒意一閃而過,僅那麼一瞬,沈臨又恢復了平靜。
他搖了搖頭:“不怪你,我也沒有想到,這還能牽扯到郡主。”
簡直太讓人意外了。
行事皆有基本章程,萬變不離其宗。
為了讓朱桓和霍以驍的重心從兵部挪開,不止唐雲翳在推算辦法,沈臨也想了很多。
溫辭舞弊的傳言來得突然,不曉得是哪處丟擲來的,能用就用,用不了就撤,免得被個毒枕頭給悶死。
昨日想好了不參與,今兒一早又添火星子。
衙門裡沒有弄清楚放火的來龍去脈,沈臨一樣不知道行事之人如此胡亂作為是為那般,結果……
結果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