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了一口氣。
染了風寒病故,這不是什麼稀罕事情,尤其是對上了年紀的人而言。
楊氏記得,她的曾祖母也是這麼去的,彼時她才七八歲,允了她一道看臘梅的曾祖母一夜之間病倒了,反反覆覆撐了七八天,沒撐過就去了。
眼下,她的母親雖不是七老八十的年邁,但也算不得年輕了。
這幾年間,老太太也病過幾場,尤其是年初那一回,臥床了許久,便是調養回來了,以她的年紀,也是落下了根了的。
況且,老太太的性子極其要強,楊家這一陣的紛亂肯定讓她心裡堵了一口氣,而她的斷髮反擊,更是雪上加霜了吧……
楊氏清楚的知道,她選擇自保是沒有錯的,可如今的結果,她也說不出什麼“問心無愧”來。
“我坐一會兒就過去,”楊氏揉了揉發脹的眉心,“母親走了,就讓她太太平平地走吧,大嫂只要不說得太過了,我們就當沒有聽見吧……
靈堂上鬧起來,是叫母親不得安生……”
畫竹和畫梅嘴上應了,心裡的想法卻是一樣的。
賀氏那個人,怎麼可能不說得太過了呢?
邵嬤嬤替楊氏按壓著太陽穴,嘴上正想要問畫梅幾句楊昔豫的狀況,話到了嘴邊,突然就頓住了,吸了口氣,道:“蔡嬤嬤呢?怎麼沒瞧見她?採初呢?”
這兩人都是貼身伺候老太太的,往日一步不離,前回邵嬤嬤來送斷髮、與汪嬤嬤僵持對峙時,蔡嬤嬤也是亦步亦趨跟著的。
今兒怎麼反倒沒有影子了?
楊氏經邵嬤嬤這麼一提醒,也恍然醒過神來:“是了,她們人呢?”
畫梅亦是一臉莫名,她早上知道老太太過了之後,府裡就忙得暈頭轉向的,以至於她隱約覺得缺了些什麼,偏偏又沒有心思去細細琢磨,此刻明白過來了。
缺了兩個應當在場的人,怎麼會不怪呢。
畫梅出去打聽了一番,回來與楊氏道:“禁足在老太太屋裡跪著呢。”
照打聽來的說辭,昨夜是採初守著的。
可能是老太太這幾夜歇得不好,採初也累著了,昨夜吹燈後老太太沒有什麼動靜,採初就睡沉了。
早上起來發現老太太沒了,採初就把蔡嬤嬤等人都喚了來,稟了賀氏。
賀氏趕過去,讓蔡嬤嬤她們給老太太梳頭更衣,府裡搭了靈堂,就以幾人沒有伺候好老太太為由,讓她們在屋裡跪著。
邵嬤嬤皺眉:“老太太身邊四個丫鬟,怎麼就接連讓採初守了好幾夜?其他幾個都躲懶去了?”
畫梅搖頭,道:“分家後,府里人手變動不少,老太太身邊,除了蔡嬤嬤與採初,其他人都換了,採初大抵是信不過那些新來的,才親力親為了。”
邵嬤嬤低聲罵了一句。
分家之後的人手更替,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尤其是像楊家這樣承繼了好幾代沒有分過的,家生子的關係越發錯綜複雜。
甲家的婆子在長房當差,她的孫子許是在替五房的爺們跑腿,她相看的孫媳婦興許是三房姑娘院子裡的。
一家子一塊住著時,自然沒有那麼講究,但鐵了心分家了,少不得動一動人手。
再者,賀氏與老太太的關係素來不親近,她要往老太太身邊換一兩個自個兒的人,也不叫人意外。
楊家老太太身體好的時候還能與賀氏爭個長短,等人病了,哪有心思為了幾個丫鬟與賀氏扯東扯西的。
採初不信任新來的,也就不奇怪了。
楊氏抹了一把臉,道:“我去一趟。”
她想再去老太太屋子裡看一看,沒有想到走到了院子外,就被幾個粗壯婆子給攔了下來。
打頭的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