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這是不仁;
明明做了卻拒絕承認,不思改過,一心開脫,這是不恥;
徐硯只有一子一女,夫妻兩人卻拒不認香火,還為此頂撞親孃,這是不孝;
如此不忠不義不仁不恥不孝,楊家沒有這樣的女兒與女婿!”
這番話罵得擲地有聲,罵得酣暢淋漓,把一出男女風流事罵成了官宦人家母女斷絕關係的戲碼,一時間如水滴落入油鍋,炸開了。
風流事好看,富貴官家內鬥也好看呀!
什麼兄弟爭產,什麼姻親反目,那就是百姓之中經久不衰的心頭愛劇本。
如此好看的進展,怎麼能錯過呢?怎麼能不議論一番呢?
而被痛罵了一回的楊氏,坐在桌邊,一下午都回不過神來,徐令婕隔著窗戶看母親憔悴的側顏,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
家裡無人可講述心中悲憤,她只好再往西林衚衕去。
馬車從東街上過,外頭傳進來的都是楊家老太太喝罵的那番話,聽得人跟穿著單衣站在寒冬臘月裡一般。
這廂馬車出了東街,那廂蔣慕淵上了素香樓。
孫恪見他來了,丟了顆花生入嘴,道:“不是不幫徐侍郎說話嗎?”
蔣慕淵睨他,御書房裡的對話,怎麼就傳到孫恪這兒了?
小王爺並不隱瞞,反而撇嘴道:“你要幫徐家舅舅說話,你自顧自說去,何必又要拖我下水?你前腳出了御書房,皇伯父後腳就讓人到王府裡訓我了,我還能在府裡待著?只能來這裡嚼花生。”
蔣慕淵大笑,卻也不拆穿孫恪的話,不管聖上訓不訓,孫恪肯定會到素香樓。
他坐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搓著了花生的紅衣:“我不是幫他,我只是給魚兒下餌料。”
這下輪到孫恪撫掌大笑了:“餌挺香的,這不是咬鉤了嗎?”
第426章 錙銖必較
這出鬧劇,起於楊昔豫與畫梅,侄兒與姑母的丫鬟,說起來丟人是丟人,被議論也是難免,可要說多關乎徐硯的前程,那是遠不至於。
說道了一些日子,等有新熱鬧可看了,這兒也就散了。
可王甫安與金老爺突然下場了,藉著全城都在看楊家熱鬧的東風,把禍事引到了徐硯腦袋上。
在兩湖與一女子有了首尾,單單只是風流事,徐硯最多也就捱罵一頓,損了名聲,但後續到底會走到哪一步,看的就是有沒有人借題發揮,有沒有人一頂一頂的高帽子往上戴了。
楊氏最初擔心的,也正是這個。
一次損、次次損,一次認栽,往後還能逃脫得掉?
因而徐家說什麼都不認,一定要說個明白。
只是,楊氏也沒有想到,借題發揮、織了一頂一定高帽子給徐硯戴上的,是她的親孃。
不忠不義不仁不恥不孝,這樣的名聲壓在一個尋常百姓身上,都要抬不起頭來,何況是朝廷官員?
這不是枷鎖,而是泰山壓頂。
這疊帽子摘不掉,徐硯官途盡損。
不止是楊氏沒有想到,連給楊家下餌的蔣慕淵也沒有設想到,楊家老太太不鳴則已,一鳴,便是震徹山林。
樓下大堂之內,食客們紛紛反覆說道著那席話。
有人說,楊家到底是出過幾任大官、世代唸書的大家,老太太罵人都與尋常不同,一套又一套的,聽得人一怔又一怔,卻又覺得十分有理,一股子大道理,像是浩然正氣撲面而來。
字字振聾發聵。
先生學子們都說,駢文最有氣勢,如滔滔大江滾滾而下,但市井百姓,有幾個讀得懂駢文?聽得明白其中引喻?
楊家老太太的這些話,是日常用的,是不識字的老百姓都能聽懂的,因而一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