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的事兒,這一點好些皇子都比不上。
“若是原先倒也不要緊,現在聖上讓殿下們學政,三殿下雖然出眾,但聖上還未老,給大殿下他們一些時間,真到了將來,三殿下未必能一枝獨秀;
都想坐那把椅子,也都想要得人支援,你此時是香餑餑,他們都要拉攏你,但凡你與他們背道而馳了,場面就不一樣了。
不說你能不能選對,沒有一個當皇帝的喜歡兒子結黨營私,聖上看重你是因為你是他外甥,可一旦你真成了他某一個兒子的好兄弟,他都不能饒了你!”
這番話,蔣仕煜說得很輕,他不想有任何一個字傳出去,可也說得很重,一字一字都壓在蔣慕淵的心坎上。
蔣慕淵深吸了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握緊、鬆開又握緊。
他想,薑還是老的辣,蔣仕煜想的很深刻,前世他們父子之間不曾有這麼一席對話,是因為孫睿一直是唯一的儲君人選,且能力出眾,蔣仕煜不需要防備蔣慕淵站錯邊。
今世不同,殿下們都露出了野心,聖上似是也由著他們兄弟比拼,這讓蔣仕煜不得不提醒蔣慕淵。
“父親,”蔣慕淵斟酌良久,還是道,“我知這天下姓孫,我知聖上用我卻不會放過我,可我還是要替他守江山,這天下若換了個外人,寧國公府、我蔣氏一門也就沒了,我不止是為他、為百姓,只為了蔣氏一門,我也要繼續打南陵。”
蔣仕煜在蔣慕淵剛起了頭的時候就蹭的站起了身,確定窗門緊閉,他才垂著眼聽兒子把這些話說完。
“不要妄言!”蔣仕煜道。
蔣慕淵搖了搖頭:“不是妄言。”
“改朝換代是能隨便說的?”蔣仕煜不認同,“你再是有通天的本事,聖上拿捏你還是輕輕鬆鬆的,何來不會放你一說?”
“他是能拿捏我,也知我性情,他喜歡的兒子、我不喜歡。”蔣慕淵道。
蔣仕煜皺眉,坐下身來,挪開了几子上的東西,他前傾著身子,幾乎挨在了兒子身上:“聖上喜歡哪個?你莫要胡言。”
“七殿下。”蔣慕淵答道。
蔣仕煜倒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半邊牙齒都痛了:“胡言……真不是胡言?”
蔣慕淵沉聲道:“不是。”
他既然說到了這兒,便是沒有繼續瞞著蔣仕煜的打算,人重活一世固然駭人聽聞,但蔣慕淵相信,他的父親聽得進去。
便是為了蔣家的未來,蔣仕煜也會聽進去。
蔣慕淵只挑重要的說,前世蜀地戰爭如何慘烈、朝廷外憂內患,他四處征戰,卻在皇太后薨逝後被一步步削權,最後困在那一座古城之中,走向了那一世的盡頭。
“我原以為他是怕我功高震了三殿下,後來才知,他真正選擇的是七殿下,所以我必須死,我若不死,我便是扶著孫栩登基都不會讓孫禛坐在皇位上。”蔣慕淵道。
蔣仕煜沒有插一句話,他就這麼閉著眼睛,聽完了兒子說的所有故事,再睜開眼時,他的眼角溼潤,只好抬手抹了一把。新八一首發
他心疼兒子,哪怕現在蔣慕淵坐在他跟前,與他講述的也仿若是另一個人世間的故事,可他依舊會痛。
他也不會質疑蔣慕淵,雖然蔣慕淵哄起聖上來一套一套的,可他的兒子不會編排這些來誆他。
他只是覺得喘不過氣來,當蔣慕淵困守孤城時,那個世間的自己在做什麼?他與安陽的結局又是什麼?
他不想今生今世,他們一家再經受那些……
“你說後來……”蔣仕煜梗嚥著道,“人死後還有魂在飄嗎?”
“雲錦孃家的三姐姐,就是現如今傅太師的長孫媳,她活得比我多兩年,她告訴我的……”蔣慕淵說完,怕蔣仕煜覺得怪異,又道,“雲錦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