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默默上前,欲言又止,“郎君……”
吳閱忽然問:“阿喜,你說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阿喜愣了愣,詫異道:“郎君何出此言?”頓了頓,“郎君這般年輕就能在衙門裡辦差,不知羨煞了多少人。老爺子也以你為榮,認為郎君有本事振興吳家門楣。”
吳閱緩緩扭頭,“是嗎?”
阿喜點頭,“自然是了,郎君往後定會芝麻開花節節高,像沈家祖輩那樣走到京城去。”
吳閱笑了笑,心裡頭有些苦。
是啊,他們都認為他能振興門楣,盼著他把吳家帶到高處。
他的身上承載著父輩的期望,可是有些期望他卻揹負不起。
今日王縣令的訓斥和阿喜的話令吳閱做下了決定,他要擺脫王縣令出人頭地。
前程與女人,他終歸選擇了前程。
沈映蓉到底是他的髮妻,他這般為自己找藉口,吳家既然護不住她,與其讓蕭煜使手段逼迫,還不如主動獻妻。
在結果都是一樣的前提下,把對吳家的利益最大化。
吳閱在心裡做出了權衡抉擇——把沈氏送出去。
因為他要保住吳家。
整理好心情,他反而鬆了口氣,懸在心底的巨石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掐算著下值的時辰,吳閱按時回到家中,他和往常一樣,看不出絲毫異常。
心中打著主意,淨手用飯時,吳閱說道:“再過幾日我就要領月錢了,惠娘想吃什麼,我給安排。”
沈映蓉笑著打趣道:“郎君今日心情甚好。”
吳閱抿嘴笑,“這些日我著實辛勞,得好生犒勞自己。”
沈映蓉認真地想了想,道:“那什麼時候去寶福樓,我有些饞他家的蜜汁火方和胭脂鵝脯。”
吳閱點頭,“待我休沐就帶惠娘去。”
沈映蓉滿臉歡喜。
丈夫平時得空就會帶她出去遊山玩水,尋街巷美食,故而她並未起疑。
為了把這事落實下來,吳閱親自備下催情的合歡散和蒙汗藥。
魏氏和青禾是沈映蓉的陪嫁,必須把二人控制住,才不會壞事。
不僅如此,他還親自跑了一趟寶福樓,提前用私房錢定下最幽靜的那個雅閣。
蕭煜雖然紈絝,卻不是個笨的,想把他哄來,勢必得讓他握上把柄才行。
於是吳閱親筆書信一封,打算在休沐那天送上。
如此周密計劃一番,確定沒有任何紕漏,吳閱才按部就班施行。
待到休沐那天,他們原定中午去寶福樓的,結果衙門有差事,吳閱只得先去應付。
沈映蓉有些失望。
吳閱安撫道:“我中午只怕是回不來的,晚些時候惠娘去寶福樓等我,待我下值後就過來,在那邊用過晚飯再回來也不遲。”
沈映蓉:“我把阿孃也帶去。”
吳閱忙道:“天氣炎熱,就不要帶他們出去了,恐中了暑熱。”又道,“今日我只想與惠娘安安心心吃頓飯。”
沈映蓉沒有答話。
吳閱繼續道:“青禾是個貪吃的,你把她和魏媽媽也帶上,這些年她們在吳家費心,也不容易。”
沈映蓉點頭,“那你早去早回。”
吳閱:“你們去了就跟跑堂的報我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