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還矯情什麼呢?
僅僅一年,她就是開始徘徊在被父權社會奴化的邊緣。
僅僅一年,那個曾經靠自己一路攀爬的獨立女性開始質疑自己的獨立是否是絆腳石。
僅僅一年,她便開始覺得自己所謂的尊嚴在男女關係中壓根就不重要了。
似乎到現在她才徹底覺悟,在這個時代,女性是不配有尊嚴有抱負的,因為你根本就掙不來。
在所有權益都在向男性傾斜的世道,在男人是天女人是附屬物的世道,她們這群人從頭到尾都是依附的。
出生依附於父親,出嫁依附於丈夫,丈夫死去則依附於兒子。
從頭到尾都沒有自己。
林秋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雙手,那雙手白皙優美,十指不沾陽春水,伺候男人是極好的。
或許說生來就是伺候男人的。
現在她的金主就在身邊,只要把他伺候好了,想要什麼都可以。
她也沒有資格去埋怨,是她自己去求的。
可是若不去求的話,林府所有家眷皆被奪籍發賣,一旦入了教坊做官妓,那才叫一輩子都完蛋了。
明明只是林文德一人犯錯,全家都得連坐,皆因女眷只是附屬品。
僅此而已。
明明按照平時的量刑是沒有這般嚴苛的,皆因聖上震怒親孃舅被殺想洩憤。
僅此而已。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誰能告訴她,如何才能不忘初心?
李珣給她上的這堂課徹底把她搞致鬱了,當天晚上她連飯都沒吃,陷入了死氣沉沉的灰敗中。
李珣還當她鬧小脾氣。
曾經生機勃勃,活力四射的女人忽然沒有了靈魂,只剩一副軀殼供他取樂,他總覺得不得勁兒。
做了一場,一點都沒有往日的滋味。
懷裡的林二孃還是那個林二孃,甚至比往日更溫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