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以後我跟殿下如何生傷,但這份感激之情,二孃是記在心裡頭的。”
吳嬤嬤覺得窩心,“我只是個奴僕,哪承得起你這番大禮。”
林秋曼搖頭,“嬤嬤和陳管事皆是殿下的至親之人,就如同我與乳母張媽媽一樣,身份是僕,心裡頭卻是至親,你自然承得起這份禮。”
吳嬤嬤扶她起身,“往日我倒是小瞧你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何三番兩次不識抬舉。如今看來,郎君確實很有一番眼光。不過你到底把他觸怒了,他因你寢食難安,輾轉反側,如今你來求他,必定是會磋磨你的。”
林秋曼坦然道:“我既然下定決心來了,自然是清楚的。”
吳嬤嬤點頭,“你心裡明白就好。”又道,“郎君對你很是喜歡,我也盼著你們能好,但你的考慮也有一番道理,我不敢強求,只望你日後好自為之。”
林秋曼:“多謝嬤嬤體恤。”
吳嬤嬤:“你安心等著吧,我還有其他事要做,先下去了。”
林秋曼應聲好。
待到傍晚時分,李珣才從政事堂回來。
吳嬤嬤到門口接迎。
李珣撩起轎簾,從轎中鑽出,吳嬤嬤說道:“郎君,林二孃來了。”
李珣露出一抹笑意,嘲弄道:“她可真沉得住氣,讓我等了這麼些天。”
吳嬤嬤扶他進府,溫言道:“人家好歹來了,郎君可要悠著點,別又見了血。”
李珣偏過頭看她,一本正經問:“你可搜過她的身?”
吳嬤嬤:“……”
李珣:“上回她藏了剪子,這回估計又藏了好東西。”
吳嬤嬤噎了噎,“上次是郎君用強,這次是她自己來求的,應該知道分寸。”
李珣沒有說話,他起了心思折辱她,沉默了陣兒,才道:“叫她到書房來,服侍我更衣。”
吳嬤嬤有些忐忑,又提醒了一句,“郎君可莫要見血。”
李珣抿嘴笑,“依你。”
他揹著手前往書房,路過長廊時瞥了一眼籠子裡的金絲雀,明明走過去了,卻又折返回來,饒有興致地開啟鳥籠把它放了。
長廊上掛了六隻籠子,裡頭的鳥雀全都被他放了。
養家的雀兒,放出去總會回來的,有恃無恐。
林二孃亦是如此,再傲的人,也有卑躬屈膝的那一天。
家奴取來胰子供他淨手,李珣認真地清洗,隨後拿乾淨帕子擦乾。
回到書房,老陳送來茶水,他摘下官帽,做了個手勢,老陳退下了。
片刻後,吳嬤嬤把林秋曼領了過來。
李珣站在窗前理袖子,扭頭瞥了一眼。
林秋曼心裡頭明明有些退縮,但架不住局勢,只得硬著頭皮走進書房行福身禮。
吳嬤嬤關門退了出去。
李珣慢條斯理地把窗戶掩下,林秋曼沒有吭聲,只垂首不語。
兩人僵持了半晌後,李珣似想起了什麼,緩緩說道:“年前,郭太后,好像就是在你那個位置跪著求我放了她孃家。”
聽到這話,林秋曼猛地抬頭,看到李珣正歪著頭盯著她打量。
那種眼神帶著赤-裸-裸的侵犯,一個男人對女人侵犯。
她不安地低下頭,特別討厭現在兩人的立場,因為她是沒法挺直腰板的。
見她沉默,李珣覺得有趣,嘲諷道:“你平日裡伶牙俐齒,現在怎麼啞巴了?”
林秋曼咬咬牙,跪了下去,額頭貼著地道:“奴懇請殿下保兄長林文德一命。”
李珣盯著她看了會兒,蹲下身道:“你抬起頭來我瞧瞧。”
林秋曼依言抬頭,不願觸碰他的目光,窩囊地迴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