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戶作妾,好不容易攢了贖身的銀子給孃家,結果卻被挪去給弟弟娶媳婦兒了。前些日程娘子被商戶跪罰在大冷的冬天裡犯了心疾死了,孃家人去鬧,又賠了些銀子,連一口棺材都沒給她備,只用草蓆裹著葬了完事。”
李珣沉默不語。
林秋曼看著他,問:“你說這命是不是還比不上一枚銅錢?”
李珣默了默,客觀道:“世間女郎千千萬,每個人都有她的命數,你不是濟世的菩薩,又能救得了幾人?”
林秋曼沒有吭聲。
李珣繼續道:“太平盛世尚且有此類事,若是遇上饑荒混亂年代,易子而食皆有之。天下百姓皆蜉蝣,不論男女老少,各人有各人的命數。只有當局太平,依法治理,百姓才活得有尊嚴,你明白嗎?”
這番話是非常誠懇的。
林秋曼歪著腦袋瞅了會兒他,試探問:“殿下便想做那掌當局太平之人,是嗎?”
李珣斜睨她,冷嗤道:“大逆不道,是會掉腦袋的。”
林秋曼撇了撇嘴,又裝。
李珣握住她的手,看指尖上的傷痕。
林秋曼這才瞥見他腰間的血玉,詫異的咦了一聲,好奇問:“殿下還有一塊玉吶?”
李珣:“你莫不是連這塊也想拿去?”
林秋曼搖頭,“奴不敢,一塊就已經燙手了,兩塊得燙死人。”
李珣被逗笑了,“這原本是一對兒。”
林秋曼:“……”
李珣盯著她,目光灼灼,“你說我這般待你,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會心動?”
林秋曼與他對視,認真地思考了陣兒,說道:“殿下人長得俊,又疼寵奴,且還有那潑天的權勢富貴,確實讓人無法抗拒。”
李珣:“嗯?”
林秋曼:“可是奴害怕呀。”
李珣:“你怕什麼?”
林秋曼一本正經,“奴若動心,便會鑽進殿下鑄的金籠子裡關起來,偏偏奴只是山野麻雀,做不了那金絲雀討人歡心。殿下若是那麻雀,是鑽呢還是不鑽?”
李珣:“……”
被問住了。
林秋曼盯著他,露出期待的表情。
那廝也是非常狡猾的,不答反問:“我就只想問你,你對我有沒有慾望?”
被一個男人這般直截了當,林秋曼被震住了,腦子完全是懵的。
就算在現代社會,也不會有哪個男人會用這種赤-裸-裸的言語詢問,更何況他還是古代恪守禮節的貴族郎君。
偏偏李珣非常認真地看她,態度好似在研討學術論文。
因為他的直男思維告訴他,所有動心都是建立在見色起意上,而見色起意最直接的表達方式就是佔有慾望。
只有生了佔有慾望,才會心生意動,才會生出那些奇奇怪怪無法控制的情愫。進而想要接近對方,討好對方,哄騙對方滿足自己的慾望。
這是他對感情萌芽的理解。
條理清晰,邏輯嚴謹,一環扣一環,層層遞進,甚至可以畫一個直觀圖形表達。
林秋曼自然是無法理解他的直男思維的,只覺得太直接唐突了,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見她面露窘色,李珣有些困惑。
瞅著眼前霽月清風的郎君,問的問題明明很猥瑣,偏偏臉上一副純粹真誠,叫人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林秋曼拉被子捂臉。
李珣這才後知後覺回味過來,“你這是害羞?”
似見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伸手去拉被子。
林秋曼死死地拽住,彷彿那是她的臉皮。
李珣有心捉弄她,說道:“你林二孃的臉皮比城牆還厚,竟也有害羞的一天,快讓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