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不承認,當我眼瞎麼,你怕是把林二孃給看中了。那就是個潑皮混子,又野又烈,一般的郎君壓不住。”
李珣倒也沒有反駁,“你怎知我壓不住?”
宋致遠:“你自然是有本事的,但她跟其他女郎不一樣,軟硬不吃的主兒。若你太過強勢,則易被折斷,若你縱容,又野得沒法馴,不易拿捏分寸。”
李珣抿嘴笑,露出淺淺的酒窩,意味深長道:“人玩人才有意思。”
宋致遠指了指他,“你壓根就沒把她當人看。”
李珣:“她也沒把我當人看。”
宋致遠愣住,李珣不緊不慢道:“狐狸一樣的狗東西,她琢磨些什麼,我心裡頭清楚得很。”
這話宋致遠聽不明白,李珣也未解答,自顧回政事堂去了。
當天下午林秋曼把何世安找了來,她太瞭解李珣的手段,只要發了話,執行的效率是非常迅速的。
何世安心思敏銳,瞧她臉色不對,試探問:“二孃怎麼了?”
林秋曼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笑。
何世安心中有些忐忑,隱隱有種預感,但還是沒有表露出來。
林秋曼盯著他上下打量了許久,才說道:“其實剛開始,我是沒瞧上你的。”
何世安:“……”
林秋曼垂下眼簾,心裡面到底還是不痛快,“你說我為什麼沒在跟韓三郎對簿公堂後就遇到你呢?”
何世安笑了笑,溫和問:“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林秋曼點頭,“糟心事。”
何世安已經猜到了幾分,“可是因為……晉王?”
林秋曼吃了一驚。
見她詫異,何世安心中瞭然,有些無奈道:“那日去大長公主的華陽館,不瞞你說,當時我其實是生了疑慮的,後來但見你磊落,便把心放進肚裡了。”
林秋曼:“???”
何世安老實道:“我與晉王同是男人,他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樣的,當時我便有幾分揣測。”
林秋曼垂首不語。
何世安也沒說話了。
兩人枯坐了陣子,林秋曼才幽幽道:“晉王狗東西,仗勢欺人。”
何世安微微皺眉,“他讓你進晉王府?”
林秋曼點頭。
何世安:“作妾?”
林秋曼盯著他,笑道:“以我林二孃如今的身份,估計妾的分位都算不上,也就是個玩意兒。”
何世安:“……”
林秋曼擺弄杯盞,臉上不知是什麼表情。
何世安輕聲道:“你往後的路,只怕艱難了。”又道,“都說晉王不近女色,他能瞧上你,可見是動了心思的。”
“那又如何?”
“你性子野,不受拘束,且不待見高門士族。偏偏晉王府是潑天的權勢,等級森嚴,又重禮教,那樣的地方於你來說無異於是牢籠。”
聽了這番話,林秋曼笑了,高興道:“何郎君,我覺得,你若生在高門大戶,指不定也是大道理一籮筐的那種。說句實在話,你的心思有時候細得嚇人,旁人想到的和沒想到的你都能想得周全,若你有仕途,必不會太差。”
何世安失笑,“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林秋曼:“誇你呢,跟你這樣的人相處起來輕鬆愉悅,情商高,會說話,更會處事,毫無壓力,我很是喜歡。”
何世安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溫和道:“遺憾的是有緣無分。”
林秋曼一本正經地看著他,“你給我交個底兒,你是真看上我林二孃了,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才與我接觸的?”
何世安想了想,“你是個很有趣的女郎,跟你這樣的女郎相處起來,日子不會太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