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漲多高,一到下午就暴漲。
連黎正都在密切關注水勢,官府裡的差役守在河邊,禁止百姓靠近,怕落水。
柳婆子問當地人閔縣有沒有被淹過。
一婦人答道:“三十多年前被淹過一回,上頭的堤壩垮塌了,導致洪水灌進了城。”
段珍娘問:“那附近村子的莊稼會被淹嗎?”又道,“這河裡的水漲得可厲害了,一下子就漲了上來。”
婦人指著河邊的一個標示說道:“一旦水漲到那兒了,就要開渠把它引流,要不然周邊的莊稼地都要遭殃。”
聽她這一說,秦宛如的心不由得懸了起來。她們種了這麼多白疊子,可不能在成熟的節骨眼上打了水漂。
先前還吵著天氣太熱,現在所有人都巴不得繼續熱下去好了,誰都受不了洪澇。
所幸之後兩天天氣又豔陽高照,洶湧奔流的河水緩緩迴歸平靜。
城裡百姓對這樣的情形見慣不怪,他們這些外來人卻緊張,畢竟關乎著吃飯的傢伙。
地裡的棉花一批又一批結了棉桃,就連最遲的那批都結了。
丘老兒讓佃農們把棉花多餘的葉子掰掉,這樣的目的是把營養儘可能輸送給果子。
有時候黎正也會去看地裡的棉花,周邊的村民都打過招呼,目前暫時沒有出現偷盜損害的情況。
揹著手看著那些即將吐絮的金貴東西,黎正彷彿也體會到了即將收穫的喜悅。
秦宛如正蹲在田埂上跟蔡老兒說著什麼,瞧見黎正一行人過來,忙上前行了一禮,黎正好奇問:“我看地裡的白疊子,有些成熟得似乎要快些。”
秦宛如點頭,“種子不一樣,早的估計下月中旬就能採摘了,遲的還得繼續等陣子,分批採摘。”
黎正眺望遍地白疊子,“採摘的時候需得請佃農。”
秦宛如:“頭一批和收尾不用,中間大量成熟時期要請,現在就已經有不少村民問了呢,十文工錢一天,只要手腳麻利,不論男女都請。”
黎正笑眯眯問:“他們願意?”
秦宛如:“當然願意了,只要把自家地裡的事處理了,都能來,他們說了,家門口能掙錢,不嫌少,圖方便。”
“十文一天的工錢,也就中規中矩。”
“可是方便呀,佃農在地裡刨食,一年才能掙多少銅板?”又道,“若一家子能在家門口乾幾天掙個兩三百文也不錯了。”
“到底是商賈,算得賊精。”
“明府抬舉了,明年還有農戶願意自主種白疊子,雙方籤契約,從種子到收購,一條龍,保管比種莊稼划算。”
聽了這話,黎正愣住,半信半疑問:“他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