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該想到的,我家二郎哪裡有這般本事,扮死人扮得這般像……”
那小廝說著,抱著腦袋這會是真的痛哭起來,如喪考妣。
他是徐逸身邊的長隨,徐逸在這裡丟了性命,且不管那兇手是人還是蛇,他都討不了好果子吃。他倒是想逃,可他們一家老小都在徐家當差,他又能逃到哪裡去!
小廝哭得越傷心,這營帳附近的人越是沉默。
真不愧是魯國公府出來的人啊,都是如出一轍的奇葩……
顧甚微無言以對,她先前就覺得奇怪,見過坐地上吃的,坐凳子上吃的,甚至是躺床上吃的,這還是頭一回瞧見有人坐在桌子上盤腿打坐啃羊腿的!
她瞧見的第一眼還恍惚的想了一下,今日跟她一同出任務的人是魏長命,根本就不是光頭李三思!
不然的話,定是會有人將徐逸這般死法是在暗示兇手是喜歡吃羊肉的和尚,那不就是假和尚真光頭李三思?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奇葩的腦回路根本就不是她這種正派的大好人想得到的。
小廝見無人應聲,越哭越是傷心,他猛地上前一步,撲跪在了那傅老大人跟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傅大人!傅大人!您一定要抓到那個放蛇殺死我們二郎的兇手啊!不然的話,小的根本沒有辦法向夫人交代啊!”
“我家大郎已經病入膏肓,他就要死了!二郎這又死了……我家夫人定是要拔掉我們一層皮的啊……”
魯國公去世之後,已經由長子繼承了爵位。只不過新的魯國公是個病秧子,夫妻二人在這汴京城毫無名氣。反倒完全不如為夫君守孝的女德楷模老魯國公夫人有名望。
魯國公府不怎麼在外行走,是以這稱呼便一直沒有轉換過來。
相近的人依舊稱呼蘇貴妃的姐姐為魯國公夫人,她的長子為小公爺。
傅老大人被嚇了一跳,他看著自己被鼻涕眼淚糊滿了的衣襬,不悅地往後掙扎了幾步。
“從前某見傅大人,滿腹經綸侃侃而談,誰人不稱讚一句好口才好德行!乃是我大雍之肱骨。韓某還記得大人曾經在堂上舌戰群儒的畫面。”
“不知道那個傅大人是何時死的,怎麼不見家中發喪!韓某好上前祭拜才是!”
“在其位謀其政,大人這般行徑是想要將我大雍的大好河山拱手相讓給北朝人嗎?若大人想要遺臭萬年,韓某……”
傅老大人的腳抽了一半又放了下去,他的臉漲得青紫,“韓御史慎言!”
“韓某不能挑大糞,吳某可以啊,吳某力氣大,可以又挑又潑!”一旁的吳江滿腔廢話終於找到了出口,接著韓時宴被打斷了的話便說了下去。
顧甚微聽著,抽了抽嘴角,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縮小了自己的存在。
雖然她也覺得傅大人委實不作為,怕是擔不起此次和談的重任,可她不想挑大糞!想都別想!
傅老大人瞬間被激怒,他抿了抿嘴唇,抬腳甩開了那抱著他腿的小廝,大袖一拂抬腳就走……
臉色煞白一直呆愣在一旁的魏長命,像是被觸碰到了機關的小銅人一般,轉身便想要跟著上去。顧甚微卻是上前一步,衝著他搖了搖頭,“今日你先歇息,我當值。明日再換你。”
她說著身形一閃,像是一個附在骨頭上的影子一般,跟著傅大人而去。
這幕後之人放蛇殺死徐逸就是結束麼?
她覺得不是,她覺得這只是今晚刺殺行動的一個開始,他們必定還有後招,如果有個刺殺名單,那麼最有可能的目標便是掛著使臣頭銜的傅大人。
顧甚微想著,就感覺身邊來了一道熱源,魏長命不知道悄悄地跟了上來。
“我沒有殺徐逸,也不會驅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