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身邊站著顧玉城,一個呸字險些脫口而出。
那湯二郎那是來給他們顧家作證的麼?那分明就是拉偏架的生瓜蛋子!
他想著,有些惴惴不安的朝著那圍牆看了過去,雖然已經是第二回看了,但是那整整齊齊的一排腦袋還是讓人心中怵得慌。
他的嘴唇輕輕顫了顫,瞥了一眼站在那頭不動如山的韓時宴,心中那叫一個七上八下。先前顧甚微那臭丫頭有一句話說得沒有錯,他這個人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是旁人為了好聽,稱他一句顧員外。
在這個家中,他除了生出了一位駙馬並沒有任何的作用。
他阿爹的手段三年前他便見識過了,五弟那一房人說舍便舍了。這一回若不是這韓御史攪局,就算顧甚微同吳江證明了顧家有人下毒又如何,找個婆子頂罪便是。
再不濟還有二房,三房,四房的那些人,無論如何也是輪不到他的。
可這如今,一個尋常的阿貓阿狗是沒法交差的了……
顧玉城想著叫苦迭迭,看著那院牆的心情愈發緊張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皇城司袍兒的壯漢擰著一個人翻牆躍了進來。
他手中那人低著頭,瞧不清楚容貌,只能從她的衣著判斷,那是一個年輕的婦人。
她穿著一身桃紅的的長裙,頭上還簪著一根扎眼的金步搖,她走得頗快,那金步搖一晃一晃的,愈發的引人注意。
顧玉城眯著眼睛盯著看了又看,他雖然讀書不佳,但眼睛卻熬壞了,時常有些看不清。
待隔得近了,他才發現那金步搖下頭墜著的乃是一座綠白相間的小玉樓,玉樓上墜著點點流蘇款式十分別致。
顧玉城腦子嗡的一聲,他睜大眼睛朝著那婦人看了過去。
卻見她在燈火之下緩緩抬起了頭……
“春杏!”顧家的人群中有人認出她來,不由得驚撥出聲。
顧甚微衝著護送春杏過來的張延點了點頭,沒有錯,她口中的證人的確是當年她母親身邊的大丫鬟春杏。
……
時間回到今日清晨,南陽巷。
“大人,您的訊息沒有錯,這南陽巷子口從前的確是有一家賣豆腐的,那豆腐郎家姓翁是地道的汴京人,娶了個婆娘閨名春嬌,只不過後來這一整條南陽巷都被南地一個富商買來蓋宅院了。”
顧甚微雙手抱臂聽著張延的彙報。
她從顧樓那裡離開,便徑直來了南陽巷想要尋找春杏的妹妹春嬌。
不過來了之後,瞧見那長長的圍牆,朱門前頭歡欣雀躍的石頭獅子,便知曉這地方已經滄海桑田了。
她對汴京城的變遷不熟悉,可有人熟悉。
當初張春庭給她指派人的時候便提過,屬下二人當中那張延乃是土生土長的汴京人,對這裡的大街小巷都十分熟悉,若是用得好是個十分有用的助力。
張延見顧甚微聽得認真,心下微微鬆了一口氣。
如今他被派到顧甚微手下辦事,先前關御史案中他多有得罪,且同隊的荊厲出身好長得好,又有奇異本事在身上,明顯更得顧甚微信任,他都已經做好了坐在冷板凳上穿小鞋的打算。
卻是不曾想還有機會!
他想著,越發的賣力地說了起來,“那富翁姓翟,從前在汴京城中便各處都有房屋,但均在零星幾處,不便闔族居住。於是當時他買南陽巷的時候,用的是換買二法。”
“願意拿錢的可以拿錢,願意換屋的換屋。大人要找的那個豆腐郎,選的便是換屋。”
“他倒貼了銀錢,拿了長更巷一處臨街帶後院的鋪頭,不賣豆腐改賣豆花了,不知道大人聽說過沒有,就是小有名氣的那家翁家豆花。”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