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襖子,他身上的灰襖子上頭縫了一個黑色補丁,那是我阿孃從一條破了的大褲衩子上剪下來的碎布頭。”
“可是不對啊,李芸告訴我說,我阿弟跟著商隊去了蘇州……”
於有田說著,有些驚恐又茫然的看向了躺在地上那具已經變了形的屍體,懷中的包子滾燙滾燙的,燙得他覺得自己的心都不知道疼了。
“都讓開都讓開,圍在這裡做什麼?我是開封府推官吳江,給我讓開一條道來!”
吳江說著,掄開膀子上前開出了一條道兒,他狗腿子一跳,扭著頭看向了身後的顧甚微同韓時宴,“顧親事,時宴兄,你們瞅瞅這不是巧了麼?咱們來這裡抓李茆,不想還有意外收穫!”
他說著,衝著顧甚微眨了眨眼睛,“顧親事,顧親人,您老快裡頭請!”
周遭的圍觀者聽到一個顧字,都紛紛好奇的看了過來,不因為別的,實在是這兩日汴京城中最有名的姓氏便是顧了,但凡周遭住著的有一個愛去茶樓聽說書的,那都能將顧家的醜事學的惟妙惟肖的。
顧甚微十分滿意顧家的臭名昭著,顧言之幾日早朝想必那是度日如年!
於有田見穿著官袍的人來了,一下子像是有了主心骨,他沒有讀過書,除了賣苦力不知道可以做些什麼,思來想去只能噗通一聲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用他心中最大的禮節叩首拜拜,哭著喊道,“青天大老爺,我阿弟死得冤枉啊!還請大老爺查明真相,我阿弟明明一個月前就去了蘇州,怎麼會怎麼會……”
他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著急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一位小娘子身上,他猛地站了起身,一把衝了上去,抓住了那小娘子的手喊道,“李芸!是你告訴我的,說我阿弟上了去蘇州的商船。”
“說他要去南地賺大錢,你說你親眼瞧見的,你還說……還說我阿弟告訴我,等他在南地落了腳,就會託人給我寫信,都是你說的……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於有田說著激動地怒吼了起來。
那個叫做李芸的小娘子臉色大變,拼命掙扎了起來。
顧甚微瞧著勾了勾嘴角,她的目光從那李芸身上挪開,朝著不遠處看了過去,只見老仵作揹著箱子急匆匆地走了過來,他年紀大了走上幾步就氣喘吁吁地。
瞧見顧甚微,他不由得小跑了幾步,神色凝重地湊了過來。
他四下裡看了看,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顧甚微,“開封府門前,有一個叫做顧七娘的小娘子,擊鼓鳴冤,狀告她的父親顧長庚……你知道嗎?”
顧甚微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居然有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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