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時宴想了想,“大概因為周釗案吧。”
“周釗?”顧甚微瞬間精神抖擻了起來,子曰三人行必有緋聞趣事。
韓時宴幾乎是一眼就看穿了顧甚微心中所想,他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姜太師的確是因為周釗同太子疏遠了。”
“周釗是個難民,姜太師遇到他的時候,他衣衫襤褸的坐在路邊,拿著一根樹枝在泥地上寫字。”
“姜太師見他小小年紀字中可見風骨,又問了他幾個問題,那周釗對答如流。姜太師惜才,便將那周釗收做門生,帶進了府中。後又將他送入國子學,可謂是視為親子。”
“是以也有人私下裡管周釗叫做姜釗。”
韓時宴說著,回想起周釗,忍不住痛心的搖了搖頭。
“飛雀案後,太子獲得官家盛寵,行事難免逾矩。姜太師多次當眾勸誡,二人不歡而散。”
“後來太子府中有一寵妾誕下男胎,洗三之日廣發喜帖大肆操辦。姜太師聞言,讓周釗替他道賀,並且讓他帶了一封書信過去。因為周釗就死在了這一次的宴會上,所以那封信也作為證物被公佈了出來。”
顧甚微想起先前韓時宴說的是周釗案,而不是單單的周釗,瞬間了悟。
“所以周釗是被人殺死的?”
韓時宴點了點頭,“那封信上的大意是,太子之所以是太子,很重要的一點乃是因為他是嫡長。豈可端起碗來罵娘,剛吃了嫡長的飯,便開始寵愛妾室庶子呢?”
“太子雖然不虞,但到底還是聽進去了勸誡。當場就將逾制地方全部改過來了。”
韓時宴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當時宴會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討好太子。他喜怒都被人瞧在眼中,其中便有一人名叫馮舫。”
“馮舫為人性子霸道,他父親乃是太子得道雞犬升天裡的雞。”
“那草包在國子學裡便瞧周釗不滿,見他觸了太子黴頭,便故意將周釗推下了水中,想要讓他當眾出醜。”
“此等幼稚頑劣手段,偏生出了大事,周釗不會水不說,一落水便猶如巨石沉底,根本連撲騰都沒有撲騰就直接淹死了。周遭的人瞧著不對勁下水去救,但是已經晚了。”
顧甚微蹙了蹙眉頭,“所以姜太師因為周釗疏遠了太子,後來反倒是撇清了干係?”
“這小老兒的運氣還真是逆天了,天道莫不是他親爹?”
韓時宴卻是有些悵然,“周釗卻是可惜了。”
“姜太師因為周釗的死,硬要馮舫殺人償命。當時太師府的門檻都被踏平了,全是馮舫父親求了太子黨的那些老人來做中說和,想要給兒子留下一條性命。”
“最後馮舫償命,姜太師雖然還是教導勸誡太子,且後來官家疑心太子之後,還時常幫太子美言。”
“可任誰都能瞧得出來,他們到底是生嫌隙,太子心腹也換了旁人。”
“太子謀逆之後,姜太師並未被追究,還一直穩坐三公之首。”
顧甚微聽著,心中倒是頗有些微妙。
她扭頭想要同韓時宴說話,卻發覺二人不知不覺站得有些過分靠近了,她這麼一扭頭還能瞧見韓時宴頭上裹著的布條!真是醜啊!那布條邊緣坑坑窪窪參差不齊,看上去像是狗啃的一樣。
她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衝著韓時宴說道,“我們出去吧,這裡許久都沒有人了。”
“到處都是灰塵,還有一股子黴味,著便令人不適。”
她說著,腦子陡然之間閃過一個想法,有些心虛的朝著韓時宴頭上纏著的白布條兒看了過去。
還好還好!
他頭上的布條兒沒有發黴!不然的本來一點小傷口沒事,連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