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溫水,把紙包裡的藥物放了一半進去。
他一邊晃動,一邊說道:“阿孃知道服下它之後會是什麼情形嗎?”
許太后盯著他的舉動沒有吭聲。
周瑾行露出溫和的表情,一本正經道:“讓兒告訴你,最開始手指會震顫,渾身無力,之後視力也會逐步模糊,時而清晰,時而霧濛濛。
“這藥甚好,服用之後一點都不會覺得痛苦,它只會讓你一點點廢掉。
“不會頭疼,也不會七竅流血,只會讓你成日軟綿綿,不思飲食,精神不濟,身體日漸消瘦,繼而心中躁鬱,性情大變,讓周邊人都以為你瘋了。
“此藥甚好,兒已經親自替阿孃嘗過了,可以服用。
“今日兒的一片孝心,阿孃可莫要推拒。”
說罷把杯盞遞給霍雄。
霍雄上前接過,正要灌許太后服下,她忽然厲聲道:“你這是殺母!
“我大梁以孝治天下,你堂堂一國之君,喪心病狂毒殺至親,必遭天下人唾棄!”
這頂帽子扣下來,周瑾行撇嘴,頑劣道:“虎毒不食子。
“阿孃既然能痛下殺手忽悠鄭惠妃下毒殘害兒,你做初一,兒做十五,何來喪心病狂?”
說罷看向霍雄。
霍雄立馬上前強行灌藥。
許太后拼命掙扎,卻被內侍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藥物進肚,許太后失態咔咽喉,想把它吐出來。
周瑾行“嘖嘖”兩聲,嘲弄道:“原來阿孃也知道這東西用不得。”
許太后死瞪著他,憤怒道:“你這狗雜種,枉我白養你一場!”
周瑾行抱手看著她,“這麼多年的母慈子孝不好嗎?
“當年許氏一族意圖謀反,兒之所以留下阿孃性命,便是記著數年養育之恩不能忘。
“可是這一回,你要取兒的性命,兒權衡之下,還是死道友好了。
“不過阿孃只管放心,兒不會壞了你的聲譽。
“待他日你病故,兒會風光替你操辦後事,舉行一場大大的國喪,讓天下百姓都記住你這位操勞的太后。
“不僅如此,兒還會把你的遺體送入皇陵,與先帝合葬。”
停頓片刻,他似想到了什麼,不禁露出遺憾的表親,“兒倒是差點忘了,先帝在時,阿孃與他交惡,死後卻要合葬到一起,不知你們到陰曹地府見了面,會是何種情形?”
這話直接把許太后搞破防了,情緒激動道:“孽障!你不得好死!”
周瑾行抿嘴笑了,刻薄道:“阿孃心裡頭也害怕了是嗎?
“當年先帝在時,你不知揹著他幹了多少好事,倘若二人在地府裡對賬,只怕熱鬧得很。”
許太后聽得怒火中燒,眼皮子狂跳。
周瑾行全然無視她咬牙切齒的憤怒,自顧自說道:“阿孃去世之後,兒給你挑什麼諡號好呢?是慈?還是德?亦或惠?”
他嘲諷的語氣聽得許太后炸毛,再也繃不住教養,破口大罵道:“逆子!今日你這般對我,他日必遭天打雷劈!
“我詛咒你斷子絕孫!
“詛咒你生養的全都是女兒,這輩子甭想生養出皇子來繼承皇位!”
“我詛咒你……”
她徹底發了瘋,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