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洩了氣。
她頹然癱軟在地上,語無倫次想要替自己辯解,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周瑾行不想跟她費口舌,冷酷下令道:“鄭惠妃教養太子失德,意圖謀害君主,賜白綾,絞殺,即刻執行。”
此言一出,鄭惠妃驚懼道:“陛下饒命!求陛下饒命!”
黃內侍道:“來人,拖下去。”
兩名內侍進殿來,把鄭惠妃拖拽下去。
她死活不依,想掙脫他們尋求生機,哭嚎道:“七郎,求七郎念在往日情分饒了妾這一回……”
周瑾行閉目。
黃內侍做了個手勢。
僅僅一道屏風後,是鄭惠妃淒厲的哀嚎聲。
白綾勒到她纖細的頸脖上,兩名內侍死死拽緊白綾,她拼命掙扎嚎叫。
女人尖厲的哭嚎聲響徹整個正殿,周瑾行端坐在椅子上不為所動。
他是掌管世人生殺大權的君王,看遍人性醜陋,見慣世人匍匐腳下的卑微。
殺人於他而言,跟家常便飯差不多。
他不怕手上沾人命,更不會懼怕日後受到閻王的審判,因為他就是人間的活閻王。
僅僅片刻,鄭惠妃淒厲的哭嚎聲便微弱下來,最後消失。
她的身子軟綿綿落到地上,臉上表情猙獰,死得極不甘心。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身處這座名利場,一旦走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整個永福宮裡的所有宮女內侍皆被賜絞殺或鴆毒。
周瑾行特別愛乾淨,不喜歡見血。
好好的宮殿,莫要被那些血汙弄髒了。
一時間,永福宮裡哭喊連天,猶如人間煉獄。
關在偏殿的太子聽著慘絕人寰的淒厲哭嚎聲,嚇得尿失禁。
他拼命捂住耳朵,不想聽那些熟悉的聲音一道道消失,就如同周瑾行年幼時的模樣。
以為捂住耳朵,捂住眼睛就能逃避現實。
年幼時的周瑾行也像他那般,會害怕,會膽怯,會尿褲子,會窩囊地躲藏到床下尋求庇護。
而今那個男人已經長成了心如磐石的帝王,冷酷,殺戮,君主權威不容挑戰。
禁衛軍們猶如殺人機器把一個個手無寸鐵的宮女內侍送進地獄。
周瑾行端坐在屏風後,閉著眼,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直到整個永福宮成為一座陰深深的墳墓,他才緩緩睜開眼睛。那些屍體很快就被抬了出去,一車車送出宮丟棄到亂葬崗。
沒有姓名,沒有墓碑,無人祭奠,潦草一生。
這是宮裡頭大多數人的命運。
永福宮的動靜委實鬧得太大,當那邊的訊息傳到長春宮時,溫顏整個人都被震懾住了。
她似乎被驚嚇著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小安子也是冷汗淋漓,囁嚅道:“小奴聽說永福宮所有人都殺光了,只剩太子一人。”
溫顏眼皮子狂跳,試探問:“可清楚是什麼原因?”
小安子搖頭,“上面的嘴很緊,問不出名堂來。”頓了頓,“多半是要掉腦袋的事。”
溫顏心神不寧。
上午李嫻妃才出宮,這會兒鄭惠妃就遭遇滅頂之災,可見是幹了要殺頭的事。
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