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不追究差役的責任嗎?”
玉陽擺手,“追究什麼呀,差役一死三傷,事件極其惡劣,那些流犯打死了就打死了。
“不僅如此,家屬還得掏錢給死傷的差役們賠罪醫治,若不然必受牽連。”
溫顏聽得糟心。
玉陽繼續道:“我聽李氏說苗家的老太爺被氣得一病不起,多半撐不了幾l日。”
對於這樁事,溫顏不想做任何評價。
一家子算是被那討債鬼索命去了,生母難產而亡,生父上吊自殺,祖父母跟著亡故,簡直是絕殺。
溺子如殺子,殺的又豈是子啊,是全家!
二人轉移話題說起其他,稍後一宮婢過來回話,說周天子在永福宮的。
玉陽便多坐了會兒。
永福宮的鄭惠妃同周瑾行說起年例,內務局已經備好了,需得他親自過目。
周瑾行道:“你自行定下便是。”
後宮的瑣碎他素來不太上心,多數由內務局和鄭惠妃打理。
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
眼見天氣轉涼,鄭惠妃關切詢問他的身體狀況。
周瑾行道:“朕倒沒有什麼不適,倒是太子得多加註意著些,切莫受了寒。”
鄭惠妃道:“妾都記著的,時常提醒昭兒添衣,他還嫌煩呢。”
周瑾行:“你自個兒也得多加註意著些。”
鄭惠妃微微一笑,有些靦腆,似想起了什麼,故意道:“不知這回聖上陪淑妃妹妹去皇莊可玩得盡興?”
周瑾行瞥她,聽出了酸醋的味道,“她要種地。”
鄭惠妃早有聽聞,卻故作驚訝,“種地?”
周瑾行點頭,“種白疊子。”
鄭惠妃沒有答話,心裡頭想著,白疊子那般金貴的東西,種數千畝供她觀賞。
嘖,到底得聖寵。
那般奢侈的行徑,朝廷裡的那些言官不知作何感想?
周瑾行用餘光瞥她。
如果此刻溫淑妃在場,只怕鄭惠妃心裡頭的腹誹有趣得很。
“聽說太后這兩日受了風寒?”
鄭惠妃點頭,說道:“前日妾曾過去探望過一回,說頭疼得厲害。”
周瑾行問:“太醫院那邊怎麼說?”
鄭惠妃:“開了藥方,也紮了銀針,昨晚要緩解許多。”
周瑾行點頭,“朕不在宮裡的這些日,讓你費心了。”
鄭惠妃笑了笑,“能為陛下分憂,是妾的職責。”
說罷看向他手旁的碗盞,說道:“這是防風寒的湯飲,陛下可飲些。”
周瑾行端起它,並未入口,而是仔細端詳,指腹輕輕摩挲碗底,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
“太子服用了嗎?”
“用過些許,嫌苦。”
周瑾行抿嘴笑,意味不明道:“朕也怕苦。”
說罷放下那碗湯飲。
鄭惠妃沉默。
周瑾行盯著她看。
那時帝王的眼神極具窺探性,猶如一柄鋒利的劍,犀利得叫人心顫。
“朕去看看太后病情如何了。”
“妾恭送陛下。”
周瑾行起身離去,鄭惠妃行禮相送。
桌案上的湯飲還是溫的。
已經走到門口的周瑾行忽地頓身,身子微微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