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說的那個心高氣傲的真大夫,氣得滿臉通紅,卻還是抿進了唇忍了,對方一看就很能打,為了生命安全,就讓他說又何妨?
秦珩簡直要被這番明目張膽地說人壞話的耿直漢子逗笑了,他伸手捅了捅楚留香的腰,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示意他看前邊兒。
前邊兒,對方口中的二哥,對著被嘲笑那人點頭示意,然後轉過頭來教育弟弟,“徐慶!我和你怎麼說的,在外面謹言慎行,”說完他瞄一眼背醫藥箱的人,因為自己的話而面露喜色,當即啐了一口,話音一轉,“咱們不能因為對方是個垃圾,就直接上去罵,能動手咱不說話。”
話音落下,背醫藥箱的人臉綠了。
領會了他二哥韓彰話裡意思的徐慶哈哈大笑,這一招欲抑先揚的套路直接逗笑了後面聽戲的三個人,要不是門口已經近在眼前,陸小鳳都要顛顛地去搭話了,不過就算這樣,也讓韓彰兩兄弟和他們互通了名字,因為有之前的一面之緣,很輕易就知道了彼此的名頭。
而那個揹著醫藥箱的人,則在看到他們如此做派後,臉色鐵青,氣憤地甩著袖子,越過他們之前,特意大聲道,“一群莽夫!”說罷第一個走進了庭院。
剩下的五個,則哈哈大笑,過罷,想起還有一個病患等著醫治,紛紛斂了神色,鄭重了許多。
白雲城城主葉孤城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在這天之前,如果有人問秦珩這個問題,他只能說一些“天外飛仙”,是與西門吹雪並肩的劍仙,鋒利無比,無論是他的劍還是他的人。然而當葉孤城真正站在這裡時,他發現,他的腦中一片空白,那些過往的形容詞突然黯然失色,那是筆觸描繪不出的風采,哪怕他現在還沒有幾年後的鋒芒畢露,還稚嫩許多,但劍仙就是劍仙。
他站在那,就是一道沖天劍氣,逍遙白雲間的氣質卻被眼前的略微憔悴破壞了許多,葉孤城的眼角微紅,同樣為家父的病操心勞累,與他們見禮後,就不妨礙他們發揮了,半點沒有因為他們的過於不靠譜的外貌而起了輕視的心。
所以哪怕葉孤城一句話都沒有說,幾個人卻並不在意。
相反,對葉孤城的印象不錯,一個孝子,誰能不喜歡呢?
然而有一個例外,那個剛剛比誰都積極的人,號稱是大醫館坐堂,祖上是□□專職御醫的背藥箱的人,則臉色蒼白,兩股戰戰,豆大的汗水從頰邊滑落——他沒想到,葉孤城是這麼一個氣勢強硬的人,他現在後悔不迭,自己幹嘛來呢?那麼多名醫都治不好的病,自己怎麼能做到,他現在想要反悔了,卻在葉孤城的視線中哭喪著臉勉強向前,去看床上躺著的,陷入昏迷的老人。
老城主看起來已經有些不好了,臉色佈滿了本不應該存在的老人斑,氣息微弱,就連昏迷時面上都帶了絲痛苦,他們這麼多人進來,哪怕沒有挨近,聲音也算不小了,然而床上來的老人卻毫無知覺,說是失去了武者的警惕,不如說他現在已經做不到保持清醒了。
秦珩遠遠地看了一眼,就緊緊地皺起了眉。
這個情況,不對勁。
那人開啟了隨身的醫藥箱,瓶瓶罐罐地擺了一堆,然後開始望聞問切,動作像是那麼一會兒事,但屋子裡的誰不是眼睛厲的能人,越看眉頭越緊。就看那人又是掰嘴巴,掀眼皮的,隨著他的動作,臉上的冷汗越來越多,就在要滴在老人身上的時候,作為兒子的葉孤城忍不下去了——
他一把扯開那人,力道之大將人拉開幾步遠,後者在他的力道下直接摔到在地上,而他卻連臉上的灰都不敢擦,惶惶然地等著審判。
葉孤城擺擺手,看都不看一眼,將人扔出門口就轉頭,只說了一句,“從今往後,白雲城不要有這個人。”
他的視線環顧剩下的五人,眼神犀利地彷彿要把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