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在意,也不是那個跟著他奔波海外,每日走走停停,什麼都不挑,有件衣服就可以打發了的楚留香。
現在的他奪目的讓人眩暈。
別說楚留香是頭一遭,就算是直面這一切的秦珩,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秦珩聲音小小的,像是害怕打破了什麼,又忍不住想要往楚留香那個方向走去。
而楚留香則沒有說話,淺笑著看著他的少年情不自禁地朝他走來,然後就在近在咫尺,秦珩清醒過來想要退縮的一瞬間,楚留香伸就將整個人攬在懷裡,說話時的胸腔震動,震得秦珩這才落入實處,“我這樣怎麼了,不好看嗎?”楚留香說話的語調不高,然而就像這冬季的風也變得暖暖的一樣,穿過耳道,引起一陣細小的電流,漸漸匯聚在心臟上,於是又能聽到,那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砰砰砰”,“咚咚咚”。
秦珩側耳傾聽,還在羞恥自己的心跳聲時,又聽到了另一道更加有力和快速的心跳漸漸匯入,然後兩道心跳就好似比賽一樣,非要比誰跳的更快似的。
秦珩一愣,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他微微抬頭,見了楚留香還沒有意識到這點,反而面上努力裝作風輕雲淡,展示自己魅力十足的樣子,如若不是聽著這一聲快過一聲的心跳,秦珩都要被這表面騙過了。
遂又十分動容。
所以他輕聲道,“好看。”
楚留香還不知自己的心跳把自己出賣了,聽了之後,力求鎮定自若地說了句,“小珩,為了這一天,我真的準備很久了。”骨節分明的指穿插過髮間,唇角向上微微翹了翹,秦珩的頭髮比想象的感還要好,細軟的髮絲在掌心劃過的時候,就像在他的心間飄落一隻羽毛,讓他癢癢的,在心湖泛起漣漪。
秦珩在來的時候就有所預感,然而真到這一刻的時候,卻發現,所有的事前心理準備,都抵擋不住楚留香的一句話。
他說,“你來了,還好你來了,我的前半生顛沛流離,只有擁你入懷的時候才明白了‘家’的意義。”
楚留香的身世,早在沒見面的這一個月來,用飛鴿傳書斷斷續續地交代完整,所以秦珩知道,在旁人看來只是一句情話,但從楚留香這個天生浪子的嘴裡說出,分量是不同的。他之前在席間明明沒有飲酒,然而這會兒卻有了醉醺醺的模樣了,他聽了這話,沒有什麼回應,動作卻堪稱乖巧地將腦袋倚在楚留香的右邊鎖骨處,輕微地蹭了蹭。
細軟的頭髮絲輕輕地劃過楚留香的脖頸,哪怕秦珩什麼都沒有說,楚留香卻有了擁有整個世界的滿足感和欣喜。
楚留香放開了他,轉而捉住秦珩還沒有滑落的尾指,然後向上攀附,直到將整個掌都納入心,才滿足地喟嘆一聲,面對秦珩露出疑惑的眼神,才微微一笑道,“我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但現在我們要先去看個別的。”說著他眨了眨眼睛,神秘地笑了笑。
然後抓著秦珩的就往莊外跑去。
秦珩微愣,隨即不追問,反而縱容著楚留香的意思,跟著他一起朝外面跑去。
他們全都忽略了楚留香會輕功的事實,像個毛頭小子,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勁兒,就想乘著風飛奔,在急速的奔跑,好像整個天地就只剩下他們二人,周圍的一切都糊上了一層面紗,景物在飛速倒退,風跟他們較勁一般漸漸加大,呼嘯著,他們逆著風,別的都看不真切,一切感官,都接連在相連的,滾燙的熱意從互相的掌心滲入面板,流入奔騰的血液,然後一股腦地湧入急速跳動的心臟處,在其生根發芽,只是轉瞬間,就將整個心臟都撐得滿滿的,非要大口呼吸才行,急促的呼吸明明是那麼微弱的聲音,但就像心跳,只要注意到了,耳邊所有的聲音都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