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那麻雀是隻傻麻雀,才會叫巧姐兒收入囊中。
顧雲熙心裡明白,但這不妨礙他的思念和自豪。
他想,等蜀地戰事了了,他們返程時求從京畿過的旨意,他好回去看看母親妻兒。
自家那一群淘皮蛋,他們爺們應付起來都吃力,只靠朱氏她們女眷帶著,肯定累得慌。
該去給他們講講規矩。
顧家兄弟忙著看信,蔣慕淵也開啟了新的那一封,他心裡隱隱有些疑惑,前一封剛送達,又接了一封,別不是有什麼要緊事。
他快速看了兩眼,眉頭不由皺了皺。
顧雲騫看到了,問道:“雲錦提什麼了?”
“提了南陵,”蔣慕淵答道,“如何處置孫璧和已故的南陵王,京裡還未商議出結果來……”
顧雲錦寫了她當日從慈心宮窺到的狀況,未免她先入為主、想岔了誤導蔣慕淵,她把從入宮到離宮的細節都寫得明明白白,聖上神色如何、皇太后又說了什麼,事無鉅細。
蔣慕淵看完,亦認同顧雲錦的判斷,也理解顧雲錦特特要寫信來說的質疑。
孫璧還在南陵呢,押送又不比單騎趕路、快馬加鞭,馬車也好、囚車也罷,就算是走水路,起碼也要耗上月餘,聖上不至於這麼急切地要讓皇太后支援撤南陵王的封號廟享。
可聖上很急,情願與皇太后起爭執都要先撤……
蔣慕淵想,極有可能,聖上不想讓孫璧活著到京城。
一旦孫璧死在路上,宗親勢必要鬧,聖上要給宗親交代,就不能硬頂著再去撤南陵王的封號和廟享。
他想撤,就只能在孫璧死前把事情辦了,所以才會這般著急。
孫氏宗親掌事的、辦事的都是什麼性情的人,蔣慕淵頗為了解,前世也打過不少交道。
他們的確會為了南陵王奔走,但在拉攏了足夠的人手之前,不至於把所有的棋子都一股腦兒送到聖上眼前去,聖上此刻反應如此之大,十之八九,是孫睿把宗親給“賣”了。
因為孫睿更希望孫璧死,藉此激化聖上與宗親的矛盾,以後聖上面對宗親會越發束手束腳。
以聖上的性子,束一時手腳還勉強能忍,長期下去,準要出亂子。
蔣慕淵此時不在京裡,無法從御書房裡直接打聽出孫睿到底如何挑撥的聖上,但聖上與宗親不睦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孫睿要火上澆油實在很容易。
而殺孫璧就更容易了,董之望至今沒有下落,安排好人手去“救援”孫璧,亂戰之中“錯手”殺了,全推到董之望身上……
只是,孫璧不該成為那枚棋子,或者說,蔣慕淵不能讓孫璧死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餘將軍如此艱難才打下南陵,沒道理最後還要背這麼個押送不利的罪名。
顧雲熙想了想,道:“孫璧造反毋庸置疑,而南陵王……”
這事兒若是其他人做的,別說是父親了,祖父、曾祖父都得被挖出來,可孫璧姓孫,南陵王又是先帝爺的弟弟,關係太近了,如此狀況下,重了輕了都不合適。
不過,話又說回來,朝廷並沒有南陵王參與其中的證據,何況他過世多年,聖上真沒有必要為此與宗親頂著來。
顧雲騫直接些,又都是自家人,便道:“得不償失,真咽不下這口氣氣,等過幾年另造了證據蓋到南陵王頭上,弄個名正言順……”
似是而非的文書、胡編亂造的礦山開鑿時間線,整個南陵都在朝廷手裡了,聖上要誣南陵王,辦法多得是。
蔣慕淵頗為贊同,他若在京中,也定會以此來勸說聖上“以退為進”,南陵後續的安置都沒有做完,蜀地還在持續戰事,這個時候與宗親鬧得下不來,委實沒有必要。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