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忻貴嬪忽然失寵,禁足封宮,病了半年,香消玉殞,那大宮女也陪著走了。
再後來,韓公公得了自己的機緣,他跟了曾經伺候過先帝爺的大內侍,老老實實當了幾年乖孫子,由大內侍安排著到了御書房做茶水內侍。
順德帝當時還是皇太子,日日出入御書房,茶水都是韓公公奉的。
幾年下來用習慣了,順德帝向先帝爺討了人,韓公公自此跟著順德帝,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以韓公公與順德帝的關係,本不易挑撥,但能讓韓公公掛心多年的,唯有忻貴嬪到底因何失寵。
這是一樁迷案,便是當時的中宮、如今的皇太后都不知道答案,他曾向那大內侍拐彎抹角的問,也沒有問出答案來。
孫睿拿鄧公公誆了韓公公,說鄧公公出自忻貴嬪宮中,雖然也就是個裡頭做雜事的,但手裡留了些貴嬪宮裡的小物什,其中有那位大宮女的一串珠子。
本意是拿些財物護身,可最終也沒有把那些換作銀錢,一來不小心斷了腿,不能自己處理東西了,怕招人眼,把他告了不算,搶了也無處說理,再者,念著貴嬪娘娘,也捨不得。
孫睿把那串珠子給了韓公公。
韓公公領情,能幫上一句嘴的時候,自是在御前替孫睿說兩句好話。
畢竟以當時的狀況,聖上未設文英殿,孫睿還是一枝獨秀,靜陽宮榮寵之時,順水推舟的人情,有何做不得的?
再往後,孫睿想要韓公公“多做”些事情時,編造了故事。
他告訴韓公公,忻貴嬪當時妄議立儲之事,說今上只是佔了中宮嫡出長子的優勢,實則能力並不出眾,這才得罪了先帝爺。
韓公公信了,忻貴嬪失寵就是順德帝被立為皇太子前後的事兒。
孫睿又說,聖上再走先帝爺的老路,他屬意什麼都沒有的孫禛,比先帝爺屬意嫡長子更誇張。
韓公公已經上了船,也下不得,加上忻貴嬪那“舊仇”,對順德帝自是心有埋怨。
一步偏了,便會越走越偏。
龍床上的聖上死死盯著孫睿,他四肢越發綿軟,五臟六腑跟燒起來了一樣,沒呼吸一次都在灼燒。
“你不如給朕一個痛快!”聖上道。
“父皇您這已經很痛快了,”孫睿笑了聲,“若不是怕天亮了,孫祈他們來壞事兒,兒臣還想請您再多體會體會。
您這真算不得痛苦,兒臣前世在天牢之中,被您的寶貝兒子關了七年,整整七年!
腐臭、陰冷、孤獨,兩千多個日日夜夜,兒臣閉著眼就能想起來。
哪怕兒臣回來了,這幅身子沒有遭受過天牢折磨,那股子寒意還是跟著兒臣。
每一天都在提醒,那七年之苦、七年之恨!”
噗——
一口鮮血從聖上口中噴出,與此同時,一柄匕首刺入孫睿背部。
韓公公愕然,一把將行刺之人揪開,甩在地上。
孫睿摸不到背後的傷口,他陰毒地盯著兇手,那張抹得很是狼狽的臉上,有一雙他格外熟悉的眼睛。
“賈婷!”
賈婷嘴角噙血,哪怕被韓公公鉗制住了咽喉,她滿是恨意的眼睛都盯著孫睿。
今夜賈桂忽然被召進宮中,賈婷被吵醒,一直惴惴著。
很快,她等到了父親回來,但父親沒有歇息,而是把哥哥喊醒,兩人以中軍都督府的將兵之態,帶著兵器離開。
賈婷也有一身,是以前賈琮身量沒有拔高時穿的,後來賈琮換了新的,這身舊的就被賈婷收著玩了。
這麼多年過去,家裡人都不記得她有,但南下時,賈婷帶上了。
賈桂點了二十人,為了迅速,都是住在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