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裡,聖上不讓蔣慕淵炫耀,出了宮,蔣慕淵才不藏著掖著:“她說不悶,只要是等我,別說半天了,一整天她也沒有覺得悶。”
孫睿一口茶險些噴出來,他意識到這話題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了,怪他自己,誰讓他提了呢。
蔣慕淵摸著下顎:“等你媳婦兒進門了,你到時候也能問問她悶不悶。”
孫恪白了蔣慕淵一眼。
蔣慕淵繼續道:“你掰著算這些做什麼?我以為你更想掰著算還有幾天娶媳婦兒。”
“你就可勁兒炫吧!”孫恪道,“半年,還有半年知道嗎?我雙手雙腳並一塊都差得遠了!”
蔣慕淵聽罷,又是一通大笑,笑得小王爺想打他。
當然只是想想,小王爺打不過小公爺,他從小就知道,且非常認命。
孫恪捻了顆花生丟進嘴裡,道:“你還有幾天回北地?”
“五六天吧,”蔣慕淵答道,“還有些事兒沒有敲定,要再等等,但也不會過一旬。”
“北地就這麼叫你樂不思蜀?”孫恪的語調依舊吊兒郎當,但聲音放低了許多,“你媳婦兒還在京裡呢,你在北地樂呵什麼?”
蔣慕淵抿唇,他知道孫恪的意思——孫恪與蔣仕豐的想法一樣。
只是,蔣仕豐會把所有的東西都掰開來與蔣慕淵說,孫恪卻不會,他們表兄弟在這些事情上,從來點到為止。
所以,蔣慕淵也不會把自己的想法與孫恪細說,他只是笑著道:“捨不得委屈我媳婦兒。”
孫恪聽罷,哈哈一笑,笑過了又道:“那你自己掂量。下次還要我幫忙,就尋個輕鬆點兒的活,你知道我為了找一身熊皮、挖一個熊腦袋,我差點把自己悶死了!”
蔣慕淵以茶代酒,敬了孫恪一杯,而後道:“賈僉事府上那個姑娘,揪著心想知道到底是誰害了她。”
小王爺擱下茶盞,道:“怎麼?你想把孫睿的底洩給她?她便是信了,她能拿孫睿怎麼樣?”
“她未必能把孫睿怎麼樣。”蔣慕淵直言。
“那你想把孫睿怎麼樣嗎?“小王爺又問。
蔣慕淵的指腹摩挲著茶盞,他豈止是想把孫睿拖下來,更想逼問對方到底是怎麼想的,只是,蔣慕淵的對孫睿的判斷來自於他重生的經歷,這無法與孫恪說。
“能怎麼樣?”蔣慕淵道,“聖上最看重的兒子就是他了。”
孫恪笑了:“我不惹他,我惹他做什麼?”
蔣慕淵應道:“他別來惹我,我也不會惹他。”
而現在,孫睿已經惹了他了。
關係親近的兄弟兩人說話,也沒有那麼多講究,想到什麼便是什麼。
大堂裡的動靜越發大了,蔣慕淵偏頭聽了會兒,對話題並不意外,近來新鮮事不多,今日能說道的,要麼是北地守將,要麼是北花園的衝突。
蔣慕淵看向孫恪,道:“我聽說,你的婚事是上上之合?”
孫恪大笑:“沾了你的光。”
那個好,是蔣慕淵賣給他的,可以說是禮尚往來。
蔣慕淵揚眉:“就是講究個好兆頭。”
這話聽起來話裡有話,孫恪睨了蔣慕淵一眼,見他無意解釋,也就沒有再問。
自家兄弟,蔣慕淵坑誰都不會坑他。
蔣慕淵只坐了會兒,便起身回府,走出雅間時,孫恪在後面說他“只要媳婦兒不管兄弟”,蔣慕淵笑著擺了擺手,孫恪就是閒得慌,等再過半年完了婚,孫恪一準把這句話吞下去。
下了樓,蔣慕淵接過馬韁,聽風上來,低聲稟道:“爺,呂侍郎說,三殿下交代的,若是南陵不配合,還是把老郭婆押進京裡來。”
“呂侍郎應了?”蔣慕淵偏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