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年多,那是哪個胡亂往外頭說的?
長公主有數了,問道:“誰說的?怎麼說的?”
段保珍吸了吸鼻尖:“外頭都傳遍了。
我今日本是和姐姐一道出城騎馬的,走到路上就聽百姓都在傳,說永王府不止嫌棄姐姐模樣、性子,連名字都一併嫌棄,更難聽的話都有的。
姐姐聽了暈過去了,大夫說是急火攻心,這不是無妄之災是什麼?
我實在氣不過……”
“氣不過,就拿旁人出氣了?”安陽長公主不疾不徐開口,打斷了段保珍的話,“外頭流言是糟心,可清平園是你能闖、能打人的地方?
要是都跟你似的,聽了幾句話就喊打喊殺的,官府衙門整日裡不用做事,光拉架了。
我不管你有多少理由,你闖清平園、打壽安、傷了雲錦,所有的責罰你都逃不過。”
“可我姐姐……”段保珍急切道。
“難道是我說出去的?是壽安、雲錦說的?還是符佩清說的?這裡沒有人說過你姐姐長短,”長公主不耐煩聽段保珍多言,偏過頭交代廖嬤嬤,“帶幾個人把她押到清平園門口去跪著,讓成國公府來領人,尋個樹蔭給她,萬一曬暈過去,還是我的不是了。”
廖嬤嬤應聲,讓兩個粗壯婆子動手,饒是段保珍不斷掙扎,也掙不脫。
安陽長公主把心思放在了顧雲錦的傷上。
採文早拿著長公主的拜帖去請御醫了,只是清平園與太醫院有些距離,來回頗費工夫,便又著人從臨近的大醫館裡請了個醫婆來瞧瞧。
這會兒醫婆到了,曉得自己是個先頭兵,見顧雲錦沒有傷到筋骨,便先簡單處理了她手心的傷口。
傷口要清洗乾淨,虧得顧雲錦掌心有繭子,不算細嫩,傷情看得可怖,真收拾起來並不算難以忍受。
突然間,她想到了那日蔣慕淵看著她的手掌說過的那些話,不由感概極了。
可不就是叫蔣慕淵說中了嘛。
掌心有繭子,少吃了很多苦頭。
反倒是細皮嫩肉的胳膊,紅印子附近,一碰就痛得倒吸冷氣呢。
這般苦中作樂,讓顧雲錦不禁彎著眼睛笑了。
“這孩子,還能笑出來,”安陽長公主輕輕拍了拍顧雲錦的背,心疼極了,“虧是吃了,但沒有白吃的道理,段保珍既動手了,該罰的絕不會少,你只管養傷,其他事情,我做主著。”
顧雲錦點頭應下。
她不會幫段保珍求情的。
顧雲錦固然同情莫名其妙被流言所累的段保珊,也理解段保珍的姐妹情深,可正如長公主所言,不管段保珍有什麼委屈,都不是她做出這番事情的理由。
幾個姑娘家都圍著顧雲錦,臉上寫滿了擔憂。
長平縣主氣壞了,暗搓搓看了長公主一眼,把壽安拉到一旁,咬耳朵道:“你打回去沒有?打得重不重?”
壽安跺了跺腳:“裙子使不上勁兒!”
成國公比太醫到得還要快。
段保珊暈過去沒有醒,一家子都揪著心,也就沒有注意到段保珍跑出去了。
等長公主使人來請,府裡才曉得段保珍做了什麼,一個個又急又怕,臉都白了。
成國公惴惴而來,打定主意要先教訓段保珍一通,讓長公主消消氣,哪知道自家女兒跪在清平園大門口。
總不能讓長公主挪到大門外來看他教訓女兒吧?
成國公見邊上不時有人指指點點的,不由汗水涔涔:“你這是做什麼呀!你暈了頭了你!你讓為父怎麼交代?”
段保珍滿腔怒氣,她不覺得自己暈了頭,她來尋符佩清說理是沒有錯的,只是碰上了壽安和顧雲錦,急切之下,動了鞭子,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