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皇子後院,顧雲錦說道起來不合適,一個不留心,還容易惹麻煩。
皇太后可不想外孫媳婦剛回京就惹口舌是非,便只笑著問她北邊的狀況。
顧雲錦是個會講故事的,可那些百姓的悲傷、將士的壯烈,她不敢與皇太后細細說,怕惹皇太后難過。
可真的要想些輕鬆愉悅的事兒……
打仗哪有輕鬆愉悅的。
皇太后看出來了,道:“哀家看過的戰報多了,你只管說,你去北地了嗎?哀家聽說走丟的孩子是你認回來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顧雲錦抿唇,餘光瞥見小曾公公與向嬤嬤暗悄悄衝她點頭,她心裡有數了,斟酌著用詞說了狀況。
那幾個月的經歷,並不長,只因堆了太多的事兒,沉甸甸的,難以用三言兩語說盡。
而隨著去回憶去講述,每一樁事情又都清晰得浮現在了眼前。
看到殘垣斷壁的鎮北將軍府時的哀傷,尋到幾個孩子時的後怕與歡喜,遇見狄人夜襲時的緊張……
所有的情緒,五味雜陳。
皇太后聽得認真,時不時問上幾句,伺候的內侍嬤嬤宮女們一會兒嘆息、一會兒難過,使得皇太后越發沉浸在顧雲錦的講述裡。
聽了長長的故事,皇太后抹了抹微紅的眼眶,道:“都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可打仗傷的永遠都是百姓,而朝廷養的兵,也一樣是朝廷的百姓。”
顧雲錦不止說蔣慕淵與自家兄弟,也提了程晉之與段保戚,這兩位在皇太后眼中,是公候伯府裡年輕的一代。
這些勳貴世家,往後是紈絝子弟,還是國之棟樑,看得就是年輕人。
程晉之與孫恪、蔣慕淵交好,上頭兩個哥哥是穩當人,又有肅寧伯親自壓陣,皇太后對他還是看好的。
反倒是段保戚,叫皇太后刮目相看。
“成國公父子前兩年雖做了些糊塗事兒,但段保戚能立起來,倒也不辜負先帝爺對他們段家的厚望。”皇太后道。
“有人早慧,如小公爺這般,但也有晚開竅的,成小公爺還不算太晚,”向嬤嬤道,“真的立住了,您和聖上也不用擔心怎麼給先帝爺交代了。”
皇太后緩緩點頭。
成國公府畢竟是先帝爺封的,不是大罪,聖上都不好動。
可若是一直不開竅,三五不時惹些事兒,聖上也煩。
成國公府能自個兒踏實,對誰都是好事兒。
皇太后留顧雲錦用了午膳,等她要歇午覺了,才放人走。
顧雲錦出了宮,馬車往西林衚衕去。
念夏坐在一旁,微微撩開簾子,看外頭街景,回頭道:“好幾個月不見,還是這麼熱鬧……”
見顧雲錦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念夏摸了摸臉頰:“奴婢臉上沾了什麼嗎?”
顧雲錦搖頭,想了想,道:“回頭你讓聽風幫我打聽一個事兒,苑馬寺少卿江大人府裡,是不是有一房席姓家僕。”
第624章 好轉
苑馬寺江少卿?
念夏聞言微怔,京裡那麼多官員,從一二品的大員到不入流的小官,她能記得的,要麼是府裡往來過的,要麼是出過些大小事兒滿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而那位江大人,她對不上人。
按說,顧雲錦先前也沒有提過這位,此刻問起來,大抵是先前在慈心宮裡聽了什麼吧。
念夏這麼一想,雖不知道顧雲錦為何打聽,但也趕忙應下了。
顧雲錦交代過後,就沒有多言。
前世的席家,要說對念夏多嚴苛,倒也算不上。
念夏的小姑子跟了大殿下,多多少少能存些銀子扶持孃家,家裡吃穿還過得去。
婆母那張嘴是真混